马背上的骑士们赫赫挥舞著鞭子,驱著腿下的良驹以惊人的速度在醉梅镇上奔驰,鲜少见到如此大批阵仗的镇民们都纷纷回头看。只见一行人行至镇上最大的银号铺前下马。
“掌柜的!”一名相貌倜傥不羁,莫气凛然的男子跨著大步闯入店内。
“是、是!公子有何要事?”从柜台后,掌柜缩著脖子走出来。吓人呀——希望这不是什么打劫的盗匪才好。见此人来意不善气势汹汹,如果真来打劫,自己也只能束手投降。
“你就是掌柜的?”男子一拍桌子说:“快把我家的笨奴才叫出来。”
“笨奴才?这……公子是……”
“我是滕家的二当家,滕于帆。那个把自己主子弄丢的笨奴才,现在人到底在哪儿?”
“啊!是、是,原来是滕二当家大驾光临,小银号真是蓬筚生辉。我马上去找那位小兄弟,您请坐、喝茶。”掌柜一听这可不得了。他没想到滕氏会由二当家出面。他开银号这么多年,哪有机会直接见到滕家人,多半都是他们众多手下之一。
留下那位华服俊朗的二当家,掌柜直奔自家后院,冲到客房门前用力敲著叫道:“小兄弟,小兄弟,快开门吧!你们、你们家主人——”
门一下就被打开了,小珞子睁大眼睛说道:“怎么,找到我家主人了吗?”
“不——是!”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掌柜上敢不接下气地指著前面说:“快到……到银号铺内……”
“三少爷!”小珞子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银铺内,大叫著:“三少爷您没——啊,原来是你,二少爷。”
“什么叫做原来是我?”滕于帆不悦的心情全写在脸上,他揪住小珞子的耳朵咆哮说:“你捎来那什么鬼消息,什么叫做于岚人下落不明?我好好一个聪明弟弟,为什么会不知去向,你这奴才在这儿做什么?没把主人跟好,搞丢了主人,还有什么厚脸皮能向我交代,你说!”
“痛痛痛!二少爷,您手下留情,我耳朵快被拧下来了。”
“耳朵?我连你的脑袋都想拧下来!”于帆终于放开手,改捉他的后颈说:“现在,把你们怎么会分道扬镳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要是让我知道是你做了什么蠢事,害了老三,你这辈子就注定要待在船底烧炭,过著那不见天日的生活。
我说到做到!”
小珞子垮下脸,他以为前来救人的会是那个主道理的大当家,谁知道竟是最没人性的二当家。这下子他真的小命休矣是,等到二少爷听完他述说的经过后,就是他小珞子一命归西时。整整二十天过去,三少爷仍旧音讯全无,眼看是凶多吉少,黔驴技穷的他根本无法给二少爷一个圆满交代。
哎……三少爷,您等著,小珞子很快就会去找您了。
※ ※ ※
“我要往下丢了,滕兄弟!”
“好!你丢下来吧。”
柳岸一松手,原本在斜坡上端的原木纷纷顺路滚下,一直到于岚所站的河岸边。
他们收集这些原木,为的是在这狭窄的河岸处搭设起一道临时的栅栏,功用不在断绝河水,只是要减河水的流速,藉此造成上流与下流的水量差。这是于岚整套计划中一小环的准备。
神女村民如此迷信神迹,他就给他们一个神迹。
扛起一根原木,于岚走入河水中,现在他正在架设栅栏的骨架,等到完成后,就只需要以简单的稻草填塞在这些木头间即可。就在他打算把木头抬放在水面上时,另一端也被人同时抬高。
“我……我可以帮忙吧?”裴奴窥视著他的脸,小声问道。
虽然自那夜于岚接受她为计划的一分子,但他却几乎无视于她的存在。要不是有柳岸伯在他们两人之间,充满和缓场面的笑匠,裴奴恐怕早已失去留在他身边的勇气。
可是,至少自己被允许留下来了、被允许来参加这个计划,这对她来说是最后的机会,她要证明给他知道,她已经改变了,不再像过去那样盲从于命运加诸她身上的种种不幸,自怜自叹。是于岚让她晓得,逆来顺受不是唯一过日子的方法,她也可以积极向前,改变命运。
“这边不需要你碍手碍脚,快走。”于岚冰冷的拒绝了她。
“可是……”他看来很需要帮手。
“滚!”于岚加硬口吻,怒道。
裴奴失望地放下木头,涉过河水缓缓朝河边回头走去。
“哎,丫头你要有耐心啊!”一到河边,从山坡上下来的柳岸笑睇她一眼说:“他不是对你没有意思,只是一时拉不下脸而已,小俩口刚吵完架,要他那么容易放下身段是不可能的。”
“柳老伯,你误会了。滕公子和我并非……”外人误解他们是情人吵嘴,其实于岚眼中根本无她存在。
“喝,别以为我人老了眼也会花。小兄弟对你有情无情,从他的举止我就看出来了,你瞧,刚刚你一下水,小兄弟就变脸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裴奴想了想。“我在那儿不方便,会妨碍到他。”
“你比我想得还笨啊,傻丫头。”柳岸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他是心疼,怕你冻著了。这天儿都渐渐凉了,他怎么舍得让你泡在水中干活儿。”
裴奴心想这绝无可能是地,水中的于岚却扯著喉咙不快地说:“柳伯,你在那儿闲聊什么,还不过来把木头绑好。”
“瞧。”柳岸背对著他对柳岸一眨眼说:“连我和你说两句话,他都会吃醋呢。
丫头,应付男人呀!要多用点脑筋,懂吗?别光让人家欺负,却不懂得保护自己。”
裴奴虽然不相信柳岸老伯说的话,心里却还是挺高兴的。不敢奢望于岚是出于关心,起码老伯的解释听了就让人开心。拿起菜蓝,她决心要煮一顿丰盛的晚膳喂饱两人,现在这是她仅有的差事了。
一等到她离开两人的眼界,于岚马上追问:“柳伯,你刚刚对她说了些什么?”
“小老弟,你也太狠心了些。人家丫头都这么委曲求全了,你还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小心真把姑娘给气跑了,让别人抢走心上人,后悔莫及啊!”
“柳伯……”于岚白眼回道。
“好、好,我懂,我老人家闭上嘴巴做事,总成了吧?”
于岚怀疑自己是否下错决定,让谭裴奴也参加这计划,不可谓不冒风险。毕竟她是神女村的人,她已经有过一次为了村子而背叛自己的纪录,有一就有二,为何他信誓旦旦绝不给她第二次机会后,竟又心软的应允了她?
也许和她最后朝自己挥手打了一巴掌有关吧!
胆小、畏缩的她,体内还有另一个她,别一个坚韧卓绝、意志力强韧的她,如果她只是一名彻头彻尾的胆小鬼,那么她不会有勇气跳下河,不会有勇气认错道歉,更不会有勇气接近像黑豹般的野兽。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所以他不择手段地要激出那潜藏在她温驯柔弱外表下的真我,而一切也进行得有如他想的,最后她使尽全身之力所挥出的巴掌,就像是她内心所爆发出来的愤怒——懦弱的她不敢做的事,那时她却做了,并且清清楚楚地要自己不许再碰她。
所以他再次给她机会,这机会并不是给那个满脑子消极想法的谭裴奴,而是给那名勇于说不的谭裴奴。
这场赌注不到最后,他不晓得自己会否再次被她所出卖。
即使如此,他还是想赌上一赌——不打算深究那背后的原因,于岚默默进行手边未完的工作。
“柳伯、滕公子危险!小心身后——”裴奴在岸边脸色苍白地叫著。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同时转身看到了水中有某样巨大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游来。
※ ※ ※
这是什么?于岚惊愕地把柳岸往木架上一推,自己还来不及上去,双脚就被紧紧缠住——一条前所未见的白色巨蟒,仿佛示威般炫耀地吐著它长长的红色蛇信,龇牙咧嘴地欺向著他。
“唔!”蛇身没一会儿就在他的上半身前进,压迫到他胸口,于岚顿觉呼吸困难。
他的生命有危险了!
裴奴随手捉起他们刚刚砍树用的刀子,“扑通”一声跳入河水中,往正在和大蛇搏斗的心上人处,死命地游去。一心一意只想救人的裴奴,想都没有想到自身安危,一到蛇的身边就挥刀砍去。
被砍中而疼痛的巨蟒不但没有松开猎物,反而张口朝柳岸就要咬去。
“可恶,你的对手在这儿,别搞错了!”于岚大吼著,奋起双臂硬是把巨蛇那张开来足足可吞下一头小羊的口,给扭转了方向。“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跑,裴奴!”
“不,我不走,我要杀了这条蛇!不然你会被它缠死的!”
“我没时间和你争论了,快走,你只会让我分心而已。”蛇信不断在他脸上舔来舔去,于岚强忍著恶心与晕厥感,为保住自己的命而努力。
裴奴不再回答,她咬牙抽出短刀,再次往蛇背上一砍。
这回,巨蛇终于愤怒地松开了于岚,把攻击的目标转向裴奴,凶恶地扑来。
裴奴转身游离,她想自己若是把蛇引开,他们就安全了。
“笨蛋,别动,别呼吸,沉到水底去!”于岚在她身后大叫著。
反应不及的,裴奴才觉得后面有重压时,人已经被蛇给缠住了,那巨蟒一缠住她就立刻把她拖进水中,试图一边以蛇身使她窒息,一边以水想淹死。裴奴呛了好几口水,望著黄浊一片的水面,心想自己的牺牲终能换得于岚的安全,也不枉此生了。
短暂的一生中,和他邂逅,相识、背叛、拥有、爱恨,她已心满意足。
闭上双眼,裴奴放松全身的力气,任由巨蟒拖著她下沉、下沉、下沉——就在蛇身越缩越紧的时候,突然间一阵剧烈的颤抖从蛇尾直达尾身,转眼间自己就被巨蟒给甩开,她立刻掌握这机会浮出水面,同时也看到了河面泛起一阵有腥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惊愕的裴奴转头看到一幕惊心动魄的景象——巨蟒激烈地扭动挣扎著,掀起半天高的水花,仔细瞧还能看到一个人载浮载沉于其中,双手握著插在蛇身上的刀柄,强悍地剖开蛇身。
血有如喷泉的窜出,她看著血雨笼罩下,于岚以单手抓出了巨蟒跳动的心脏,终结了这条不知在河水中作恶多少年的害人蛇精。
裴奴的心跳到发疼的程度,无法让自己的眼睛从他身上离开。
浑身的血代表著他生死搏斗的勋章,他从那条巨蟒的手中保护了他们的生命,也证明了他大无畏的勇敢。
可是真正让她热血骚动沸腾的,都不是这些外在的东西,而是他眼中那片灿烂的生命力,跳跃著生命,充满的活力、野性,那瞬间裴奴相信自己看见了他赤裸裸的灵魂,他最真实的模样。
想也不想的,裴奴奋力地朝河中心的他游过去,等到她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他的怀抱中。他们没有谁先开始的问题,两人的唇自然而然地在空间交合,坚实的唇在她柔软的唇上辗转吸吮,舌尖交缠。
一个长吻满足不了两人体内同时烧起的火焰,他们就像在彼此啃咬一样的吻著,分开不到一会儿,四瓣又紧密地粘和,一如他们的身躯如此完美的契合著、紧贴著。
忘我的吻,让他们忘了自己身在水中,随著吻而逐渐下滑的身躯,缓缓地沉入水底,直到空气用尽,他们才又赚不满足地破水而出。
“哈!”他强力的臂膀拉住她,迎向水面上的夕照。
“呼……”望著他优美的下颚上,一道被巨蟒咬伤的痕迹,情不自禁地裴奴又靠上他的脸颊,吸吮著那道伤痕。
“呵呵……”他沙嘎地低笑著,搂著她的腰说:“我们八成是疯了,这儿还是水中心,而且一旁还有人呢,裴奴。”
“嗯……啊!”这么说,她才想起来,自己竟在柳伯的眼前,如此不知羞耻地对于岚投怀送抱?红著脸,裴奴立刻安分地收回手,背转过身。
“现在害羞已经太迟,该看的都看到了。”他又把她拉回来说:“告诉我,为什么刚刚要那么奋不顾身地救我?”
“请放开我吧,滕公子。”低垂著头,裴奴的心儿还在颤抖,吻的威力还驻留在她的体内,要是他再继续碰自己,她就会毫不知羞地融化在他手中了。“让人看见了——”
“柳伯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刚刚他已经上岸走了。准是不想打扰我们吧!”
他强硬地捉住她的下巴说:“现在,好好地看著我回答,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一个恶劣地嘲讽你、作贱你又轻薄你、非礼你的恶棍?你大可以对我见死不救。”
“不、不要这么说你自己!”裴奴慌张地以手压著他的唇说:“我不许你这样骂你自己。你做的那一切,只怪我罪有应得,都是我不好,背叛你在先,又如此胆小、懦弱在后。要不是你那一剂重药,我还以为那就是我要的,不拘任何形式,只要留在你身边就行。哪怕是被你视为泄欲的工具,我都以为自己能接受。
“可是我被你点醒了,我睁开眼去正视事实了,我要的不是这样……我才是卑鄙的人,把坏人的角色套到你的身上,自以为这就是一种牺牲的爱。”
于岚放柔眼神,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上舔吻著说:“那么,你要的是什么?裴奴。如果你说你已经睁开双眼了,那么你又领悟到了什么?告诉我。”
她颤栗著,他性感耳语的诱惑是世上最难以抗拒的,连蜜糖也不及。
“我……领悟到了,如果我想要你……就要拿出与巨蟒搏斗的勇气,对抗这世上所有反对我们在一起的人,绝不退让。哪怕我和你身份不相配,哪怕我曾经有背叛你的过去,哪怕我是如此的渺小不堪,一旦我放弃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呵……”他慵懒地舔著她的耳朵微笑说:“把你那段话中的‘如果’,‘渺小不堪’换掉的话,你这几句情诗还算差强人意。”
“要换成什么?”
“‘如果’换成‘因为’,‘渺小不堪’换成——‘热情如火’。”
裴奴脸儿烧红,她缩起小拳头,“咚咚”地拍打著他的胸口抗议说:“你欺负我,什么热情如火,太过分了。”
“哈哈哈。”他拉著她往岸边走去说:“你不信?我马上让你无法狡辩。”
裴奴无法置信地望著他,他竟就在河岸边的大树下将她推倒——此刻还算是光天化日,就算日已薄暮,四周也明亮的足以让她看清他身上的每一分线条。
可是他很快的就以亲吻与抚摸让裴奴忘了自己身处何方,或许可能会有人撞见他们此刻正在做什么的担忧。至于好奇的飞禽走兽会怎么讨论他们的行为,更不在她烦心的问题之列。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坦诚相对,虽然他们已经有过两次的交合,但那都不是你情我愿的情景,所以裴奴宁可把这一刻视为他们俩的初次。
他轻柔的吻降临在她的肌肤上,而裴奴也纵容自己把手探向他漆黑的发丝里,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拥有这份甜蜜,她以为自己已经亲手把它给毁掉了。但当他的舌尖缠绕著她发疼的乳尖,缓慢地吸吮时,裴奴立刻放弃一切恼人的思考,让快感凌驾她的意识,甘心做他手中的泥偶,任由他塑造、掐揉。
“啊……啊……”
他燃烧的唇舌执拗地在她敏感的乳尖攻击著,他的手则向下分开了她无力的双腿。
“呀,不要……”还未曾忘记上次他曾粗鲁弄痛自己,下意识的,她试图闭紧双腿。
“嘘,不会再痛了,这一次我会慢慢来,绝对不会让你感到半点疼痛。相信我,小裴儿。”
他又哄又劝的诱惑中,她怀著一丝恐惧,允许了他大胆的碰触。
“啊!”有如电击的陌生感觉,让她惊跳得弓起身子。
不多久,裴奴只觉得自己体内仿佛多了座小火炉,不断冒烟却无法正直的燃烧,还不够……还缺少了些什么……本能的她开始以双腿摩擦他的腰侧。
“滕……滕公子……”
“喊我于岚,小裴儿。”
“于岚……快点……快点……那儿……我……我觉得好……好怪……”比起初夜那时的媚药作用,此刻他的指头才真正叫人疯狂。
“这一点都不奇怪,你的身子天生就是这么热情,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看著我,裴儿……”
她依言抬起一双水蒙蒙的双眼,仰望著他。
“把过去的一切忘掉,让我们从头开始吧。”他说完话,吻住她的唇,并以自身的欲望贯穿她纤细的身躯,作为这场爱的仪式的封缄。
他不急不徐地以缓慢的节奏引领她跟随自己的脚步舞动,当她开始发出啜泣的呻吟时,他强而有力地抽送著他的欲望,给予她超过负荷的刺激,但每当她窒息的捉住他的肩膀时,他又故意后撤折腾她的耐性,如此反反覆覆不知几次,直到最后裴奴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才给予她仁慈的解放。
裴奴事后回想起自己失神的次数,都会觉得想挖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 ※ ※
回到柳岸的洞穴中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一见到他们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柳岸先是叹口气,接著取笑地说:“瞧你们这模样,倒像传说中周公大战桃花女三百回合后的壮烈惨状。你们是在哪厮混?草堆还是泥巴岸边?”
裴奴羞涩地把脸藏在于岚身后,于岚笑道:“都有。”
“哼,我还说你是个好小子,现在我可要收回那句话了。这样刺激一个光棍王老五,你还有没有点良知?”
“柳伯也还不老,随时可以再找人生第二春啊。”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柳岸挥著手让他们走进洞内说:“我刚刚探听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滕兄弟,而且这消息和你有关。”
“喔?什么事会和我有关?”自己在神女村中不是已经被当成“过去”了?
“醉梅镇来了大批外来客,个个都是身手矫健的猛汉。领头的人指明要把神女村一日踏平、烧个精光、寸口不留。你猜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说他亲爱的弟弟被神女村给杀了,他就要杀光神女村人来祭拜他弟弟的亡魂。”
于岚张口结舌了半天。“该死的,是谁把这风声走漏给二哥知道的?”
“果然是你兄弟。我想也是,你说过你家人是海贼嘛!可是你这兄弟也真是无法无天,普通人不会放出如此嚣张的狂言吧!但他又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颇有真要灭掉神女村的打算。你说这该怎么办?”
二哥的火爆性子,全家上下都知道。以往有自己或大哥会挡著他,所以还可以平安无事,要真放手让他去做,谁知道二哥会做出什么事,就算哪天有人说他把星宫给烧了,大哥和自己也都不会感到意外。
别看二哥平日放荡成性,有如一匹脱缰野马,一旦家族的人发生任何麻烦,他一定是身先士卒保护家人的那一个。在二哥的心目中,谁敢欺负到滕家人头上,就等于是签下自己的祭文。
所以于岚并不意外二哥会放出那样的威胁——不,就怕那不是“威胁”,而是百份之百当真的“预告”。
“怎么办?于岚。”听到这个消息,裴奴也紧张地扯著他衣角问。
“哪还有怎么?这下子我们只好加快计划的进行,在我二哥真的把神女村给摆平前,制止他的暴行了。”
希望这个变数,不会让他苦心计划的“破除迷信”付诸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