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正好眠。
连婷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多了。
她扶著有点昏沉的头,边打呵欠边下楼梯。也 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突然脚一滑,整个人跌下楼去;幸亏她清醒得快,连忙抓住扶梯,才没滑到底层。
虽是一场虚惊,心跳仍直跳一百二十。 她拖著略微疼痛的脚,到厨房开冰箱门,里头啥也没有,只见昨晚的鲜奶仍原封未动的立在那。
“有总比没有好。”她自言自语。
她将脚跷在餐桌上,边喝鲜奶边翻阅今天的报纸。报纸翻完之后,好像没事可做了,她望丁四 周一眼,又把当月杂志挖出来重看一遍。
繁荣昌盛了专五后,科主任十分体恤他们,将课程集中在星期一到星期五,星期六是放假一天。
刚开始,她和同学利用多出来的假日唱KTV、看电影、游泳……然后,等能玩的都玩过了,他们开始有点懒散;尤其是连婷,今天原本班上有旅游,到八仙乐圆玩水,她以“想睡觉”为借口推掉了。
她推开正在翻阅的杂志,打一个大大的呵欠,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两秒种后就进人梦乡。
这是她的好友庐漫期最羡慕她的地方。两秒种就可能入睡,简直和小叮当里的大雄不相上下。
也不知道过于多久,有人在一旁摇她、推她,她全不加予理会,直到有人用脚踩她,她终于非常不耐烦的睁开眼。
“干什么啦?”她冲著面前的人大吼。
当她发现对方是夏少骐时,楞了一下,夏少骐不可能这么粗鲁的踩她呀!然后,她发现躲在夏少骐后头的夏少麟,她立即明白了。
“夏少麟,你用脚踩我?”连婷丢一个抱枕过去,夏少麟立刻躲在夏少骐后头,夏少骐只得将它接住。
“小人!”连婷狠瞪他一眼。
夏少麟用鬼脸回她。“少骐摇你好久,你都不起来,我才踩你的!”他将脸面向少骐,眼睛却瞟向连婷。“我早跟你说过,像她这种人,斯文的方法是没用的。”
一个抱枕突然飞过来,夏少麟伸手接住,并摆了一个很帅的POSE。“你以为我这个体育系的高材生是混毕业的吗?”
连婷正准备再丢第二个抱枕时,被夏少骐挡住了。“你们两个就此打住,OK?”
既然夏少骐开口了,连婷只得作罢。“饶你一次!”
“来呀!”夏少麟仍一副挑战的样子。“少麟!”夏少骐望了,以眼神制止他。
少麟只得翻翻眼珠,摊开两手表示休战。
“好了,连婷,你去梳洗一下,到我家吃饭。”
“真的?”连婷双眼在放光彩。夏伯母做菜的手艺一流。她只要想到,口水就忍不住流下来。
“你妈今晚加班,十点多才会回来,所以我们施舍一顿饭给你吃。”
连婷不理夏少麟,她笑颜甜的蜜的对夏少骐说:“我马上就好!”夏少骐、夏少麟、连婷,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最典型的青梅竹马。夏少骐是老大,和少麟差两岁,连婷就小多了,与夏少骐差八岁。
夏少骐目前在一所大学当讲师,夏少麟则在连婷的学校当体育老师。不过连婷尚未被他教过,因为每次分组她都故意跳开夏少麟指导的那一组。她太了解夏少麟了,这家伙铁定会公报私仇。
两兄弟的个性亦迥然不同。夏少麟冷静、夏少麟好动;夏少骐沉稳,夏少麟较为轻佻;夏少骐的噪音足以让人脸红心跳,夏少麟却沙沙哑哑的,像感冒未好般。但是,夏少麟却有一个校花级的女朋友。
“这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连婷边洗脸边咕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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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夏少骐微笑看著少麟。
夏少麟又是抓头,又是托下巴,眼见大势已去,不论现在怎样懊恼,仍然没有用。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连输三盘了,心底实在不甘心。
“大哥,你帮我拿瓶啤酒好吗?”
趁夏少骐拿啤酒之时,夏少麟立刻在棋盘上大动手脚,先是解除自己的危险,再让少骐的“帅”
变得岌岌可危。 “换你了。”夏少麟满脸贼笑。
夏少颈不语,移动一颗“车”危机顿解。
“哥,你没有发现不对吗?”
“你有发现不对吗?”夏少骥反问。
“你明知道,却故意让我,就像你当初把谷斯侬让给我一样。”夏少麟一直不相信,少骐真的从未对谷斯侬动过心。
“这是两件不同的事。”
“你是因为我年纪比你小,还是看不起我?”夏少麟故意激他。
“我没有让过你什么,”夏少骐注视著他。“尤其是女朋友这种事。”
夏少麟狐疑的看著哥哥和移动一颗棋子。
“将!” 夏少麟本就无心下棋,这时也顾不得那颗命在旦夕的“将”了。
“别忘了,当初谷斯侬喜欢的是你!”
“如果我是斯侬,肯定会揍你一拳。你的‘将’再不走,我接收了。”夏少骐一本正经。
夏少麟歪了歪头,打量他老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除了浅浅的微笑外,就是正经八百的样子,仿佛从来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惊慌失措。
一直到现在,夏少骐仍是号称全校最有价值的单身男老师。女学生的情书、巧克力从没间断过。
但她们的满腔热情,都被他的一号表情给冷却了。
除了谷斯侬。
并不是因为她长得美,也不是因为她优秀的脑筋,而是因为有时侯她的行为表现太像某人,以致引起他的错乱而分不清。但是,她毕竟不是某人,夏少骐被挑起的情感也只是一瞬间。
直到有一天,夏少麟到学校找我少骐,瞧见谷斯侬,夏少麟立刻就喜欢上她。加上少骐的鼓励,夏少麟更是用尽心思,倾全力追求。面对流水无情的夏少骐,谷斯侬的心终于转向夏少麟。
“你真的对斯侬毫无留恋?”
“要我说几次?你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别再拿这种陈年老事烦我了好吗?”夏少骐脸上终于出现怒容。
“那她就适合你了?”夏少麟口中的她是指某人,那个只把:少骐当作哥哥看待的某人。
“少麟,你不会是想撮合我和你的女朋友吧?”
夏少骐烦躁的放下棋子。“你明知道我……”
玻璃窗传来“叩”的一声,打断夏少麟的话。
两人对望一眼,彼心里明了,是主角来了。
打开落地窗,往右一看,果然看到笑嘻嘻的连婷。“对不起喔!”连婷一边说,一边爬过横在两家中间的矮墙。“我看你们房间的灯来媳,知道你们尚未睡。我要问少……”
连婷扶著墙的手突地滑了开,整个人往外倒去。
夏少骐连忙冲上前去,抱住悬在半空中的她,鼻梁上的眼镜因碰撞而掉落,在一楼的地面摔个粉碎。
冷汗布满夏少骐的脸,从来有过的惊慌神色出现在他脸上,在夏少麟眼里。
连婷则因为吓呆而面无表情,好一会才回过神“少骐哥,少骐哥!”她拍拍他。
“你还好吧?”他在她耳旁问著,充满柔情的语气令她心里一跳。
稍稍镇定后,她指著他的手,“谢谢你救了我,但你的手……”
夏少骐定睛一看,才发觉他的手正好横在她胸前。他一惊,连忙放开。夏少鳞早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夏少骐虽力持镇定,仍无法掩饰脸上的潮红。
“不要介意,”连婷表现得落落大方。“人总会不小心。”
“对啦!哥,不要介意,反正连婷也没啥豆腐可吃。”夏少麟都快笑出眼泪了。
“你这大色狼,胡说什么?!”连婷狠狠踹他一脚。
夏少骐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神色,清清喉咙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喔!对,我是要向……咦?你的眼镜呢?”
“为了救你,壮烈牺牲啦!”夏少麟在一旁插嘴。
“真的?我明天赔你一副。”
“不用了,我还有一副备用的。”
“一定要赔啦!不过你不戴眼镜挺帅的。这样好了,配隐形眼镜。”
“不用了。”“哎哟!不管啦,就这么说定了。”
“好、好,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夏少骐是不会真的让她出钱的。“你刚才不是有事要问吗?”
“对!你不是说我妈十点多回来?怎么现在都十一点了还不见人影?晚睡对皮肤不好啊。”连婷摸著皮肤,煞有其事的说着。
“也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别担心。”“喂!”夏少麟大喊:“你妈回来了!”
三人一起望向楼下。
连婷的母亲成本核算林心莲刚从一辆轿车中出来,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连婷没见过的男人。两人很亲热的谈了一会,然后只见林心莲猛摇头。
楼上的三人对望一叟。“你妈有情人啊!”夏少麟的笑容带有玄机。
连婷瞪他一眼。“我回去了!”
连婷转身走向矮墙,像来时一样爬墙回去。夏少骐紧张的看著,直到她平安落地才安心。
“晚安!”她一溜烟跑回房间。
夏少麟将手臂搭在少骐的肩膀上。“你不说吗?”
夏少骐不语。“她已经长大,快二十岁了。或许她的言行仍像小孩一样,但现在连幼稚园小孩都会谈恋爱,她不可能一直独自一人。”夏少骐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有时,我真希望我是你。”夏少骐转身走进房间,夏少麟仍呆楞原地,接着才爆出不可遏掉的大笑。 没有人会完全满意自己?他好几次希望自己能拥有大哥沉稳的个性、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和冷静的做事态度。
那么,也许他会对谷斯侬的心意更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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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零五分是升旗时间。尤其是星期一,学校开周会,属于重要集会,除了值日生和请假的人外,最好能出席,否则被记小过的机率很高。
八点左右,大部分的学生均已到校。
庐漫期远远就看到一台水蓝色的Dio,正十分猖狂的疾驶而来。她立刻挡在机车前面。Dio紧急煞车,排气管冒出一阵白烟。“庐漫期,你活太久啦?”连婷拔下口罩,劈头就骂。 “同学,你也别懒成这样,你家离学校不过五百公尺,这么近的距离,还需要骑车?”庐漫期不屑的.说。
“你管我,我高兴不行呀?”
“少来!”庐漫期朝她摇摇手。
“你今天几点起床?”
“七点五十。”“真是!你妈妈没有警告你,吃饱睡、锤饱吃会变成猪吗?”
“不好意思,”连婷扭动她二十二寸的小蛮腰。
“本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吃不胖。”
“是啊!我还听说睡太久身材会变形。”庐漫期眼光扫过连婷稍嫌扁平的胸部。
“没关系!”连婷也瞄了一眼庐漫期傲人的上围。
“今天体育课测验跳远,你可别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说完,自顾自的大笑起来。
守在门口的教官眼看升旗时间已到,那两个女生竟还在那边聊天,立刻朝她们走去。
“你们还不进学校?”教官表面是询问,其实是命令。“教官,”庐漫期抢先开口。“这位同学骑车竟不戴安全帽,我在训诫她。”
连婷没料到庐漫期会来这一招,整个人呆住了。
“很好。”教官眼中有赞许之意。“你先去参加升旗。”庐漫期得意的走开,背后传来连婷紧张解释的声音。
“对不起,下次会戴……驾照?当然有,只是忘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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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会完毕,同学们鱼贯走回教室。
第二节是导师时间,其实和自修课无异,导师除非有事才会来班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被校方召去开会。
连婷将书包丢在庐漫期桌上,颇有山雨欲来之兆。
“庐漫期,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连婷的声音大得全班都听到。
“嘿!别气!先坐下来。”庐漫期哄著,连婷不情不愿地在隔壁位子坐下。 “你不给我解释清楚,我们就绝交。”连婷提出严重警告。
班上同学没有人理睬她们。她们俩是班上出了名的最佳损友,总是打过来闹过去,“绝交”这两个字眼经常挂在嘴上,也没见她们散过,顶多三天不讲话。况且还有赖云桢这个和事佬在,在无法收拾时做排解的角色,相处五年,倒也相安无事。
“好!我问你,你少一块肉了吗?” “你在说啥呀?”连婷被她乱七八糟的言语气得想跳脚。
“没有吧?教官记你小过或记你名字了吗?”
“是没有……”连婷有些犹豫。
“这就对了!”庐漫期用力一拍手掌。“我早看穿那个林教官是嘴硬心软的人,顶多训你一顿罢了!”
“喂!你知不知道在大马路上被训话是件丢脸的事?”
“人生嘛!多点经验总是好的。”
“哼!”连婷冷笑。“下次我们角色对换看看。”
赖云桢从教室外头走进来,教室日志和点名簿还没放下就跑来她们旁边?“我老远就听到你们在吵架,怎么了?”
连婷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赖云桢。
“漫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万一事情出乎你意料之外,那连婷不就惨了?”
连婷脸上写着“就是嘛”三个字。
“好嘛!我道歉,OK?”
“勉强接受。”连婷把头抬得老高。
赖去桢笑笑,转头问庐漫期:“我昨天为你介绍的男生,你觉得怎样?”
这话引起连婷的注意。“对嘛!怎样?”连婷催问。庐漫期皱皱眉,不知如何开口,老实说,她并不喜欢那个男生。当初赖云桢说要介绍她的青梅竹马给她认识时,她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答应了。谁知昨天一会面,让她十分失望。
赖云桢口中的国立大学企管系毕业的青梅竹马,竟是一副土包子样——稻草般未经修饰的头发,配上一副近视干度的黑框眼镜,白衬衫,有些皱纹的黑色西装裤。与庐漫期想像的样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些也都算了。因为他一直静默不语,庐漫期只得拼命找话题,谁知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竟是满口**国语。
“不喜欢吗?”赖云桢像是看透她的想法。
“抱歉。”
“没关系。他有个弟弟,长得满帅的哟!”
“求你!别又来了!”庐漫期一副无法承受的样子。
“放心啦!你绝不会失望的。好嘛!”
庐漫期知道赖云桢不达目的,绝不会善罢干休的。地轻轻点点头。
“太好了!星期三我们只有半天课,就选那天吧!”
“我也想去!”连婷也想去凑热闹。
“不行!”赖云桢用手指推一下连婷的头。“人多就显得尴尬了。”
“不去就不去!希罕!”.她又把头抬得高高的。
赖云桢将点名簿和教室日志摊开,填写今天的课表。她是班上的学艺股长。
“下午第一节是什么课?”赖云桢问庐漫期。
“记得是……日文吧!”
连婷忽然把头凑进两人之间。“我告诉你们一件大事?”
“你会有什么大事?”庐漫期调侃连婷。“不是我啦!是我妈。我妈她有情人了!”
庐漫期和赖云相都十分奇怪的看著她。
“我头一次看到自己母亲有情人,小孩会高兴成那样的。”赖云桢对庐漫期说。
“这有什么不好的?将来我总是要嫁人的,在我嫁人之前,我妈能找到终生伴侣是一件好事啊?”连婷对赖云桢的话颇不以为然。
“多体贴的小孩啊!”庐漫期用力捏捏连婷两边的面颊。
连婷连忙拍掉她的手。“很痛啊!”脸上满是委屈。
结婚后的林心莲一直是个称职的家庭主妇,尤其生下连婷后,连社区的活动也不参加。
在连婷国小三年级时,一天晚上因口渴而下楼喝水,在灯火未媳的大厅,她看到父母正在谈话,气氛有些凝重。她不敢下去,只得躲在楼梯间。
“你真的要离婚?”林心莲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沉痛。
“她……有了孩子,要求我和她结婚。”连婷的父亲连柏辰,头一直低著,不敢看林心莲。
“连婷不是你的孩子吗?”林心莲的声音突地大起来。连婷听到自己的名字,耳朵更拉长了点。
“我会抚养连婷……”
“不用!”林心莲从沙发上站起来,闭上眼,试图平稳自己的情绪。
“心莲……”连柏辰嚅著。
“我答应离婚,”林心莲的眼睛仍闭著。“但我要连婷的抚养权和这栋房子的产权。”
“你一个人抚养连婷,不会很吃力吗?”
“这是条件!”林心莲睁开眼睛直视连柏辰。
连柏辰见林心莲的态度如此坚决,只得点头答应。
连婷一直无法理解,母亲为何能答应得如此爽快?是她不爱父亲吗?毕竟他们的结合是凭媒妁之言。
后来,连著好几天早上,连婷发现母亲总是双眼红肿。她觉得自己似乎明了了仔么,但双说不上来。不过,她的心底再也没有困惑。
也许是父亲经常流连在外,不常回家的关系,所以她不觉得父母离婚之后日子有什么不同。只是,当小朋友问她为什么没有爸爸时,她总会心情低落好几天。
反正事情都已过去了。连婷伸个懒腰。不知何时母亲才会将她的“情人”介绍给她认识?她极想知道,母亲离婚后第一次交往的男人,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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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漫期一丢下书包,即冲进浴室。
赖云桢约的是什么烂时间?下午两点?她回到家都快一点了,还要梳洗什么的,怎么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只有两点到四点有空,做啥大事业呀?还挑时间!庐漫期将手上的毛巾随手丢在梳妆台上,打开衣橱。
“要穿得端庄点!”赖云桢如此叮咛。
对庐漫期来说,所谓端庄,不外乎就是穿裙子了。
她发了一会儿楞,抽出一件贴身短袖上衣、一件长裙。穿上后,又觉得单簿了些,再套上件背心。
头发整理好后,闹钟已指著一点五十五分了。
庐漫期暗叫不好。记得赖云桢千叮万叮嘱,要她千万不可迟到!这下可惨了。
庐漫期抓起袋子,冲出屋外,套上长筒靴后,即跨上和连婷同色系的Dio,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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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漫期一到“玫富劳”,立刻从一旁的楼梯快步冲上去。她看了一眼二楼全景,好没像有她要找的人。
是她记错了?难不成是成大那儿的麦富劳?还是对方也迟到了?庐漫期正在懊恼之际,突然直觉有人正盯著她。
转过头,靠窗子的最后一个位子坐著一个男人,正朝她这望来。:是他?不像啊!和上个礼拜日赖云侦介绍的罗昊文比起来,何止是帅多了,简直是相反的两个个体。他优闲的坐在那,第一眼的感觉和连婷的青梅竹马夏少骐很像,但目光中所透露的自信及精明,却和夏少骐的温文儒雅大相迳庭。
是环境的关系吧!据赖云桢说,他和他哥哥读同一科系,毕业后即协助父亲料理生意上的事。
男人偏偏头示意她过去。
“罗昊德?”漫期走近问道。
“坐!”听不出邀请还是命令。“我还没点餐,麻烦稍等。”
“不用了!”罗昊德将一旁的托盘推向她。“汉堡和饮料都尚未动过。”
庐漫期不太喜欢他略带强硬的作风,但不想才见面就让双方不愉快,她接受了。
罗吴德低著头不知在写什么,一直没有开口。
漫期默默吃著汉堡,心想,她是否该先起个头?“你……刚刚怎么认得我?”
“那你怎么确定我是你要找的人?”罗吴德台头注视庐漫期。“咦?”庐漫期张大嘴,他在开玩笑吧!若真的搞错,那可糗大了。
“我是罗昊德没错。”
庐漫期舒了一口气,他果然是在吓她。可是……
若是开玩笑,为何在他脸上、眼里找不到一丝笑意?“听说你不喜欢我哥哥?”
“呃,他……或许是对不上眼吧!”不知怎地,庐漫期有一点点心虚。
“哦!那我呢?”罗昊德投给庐漫期一个惑人的眼神和微笑。
庐漫期突然觉得不知所措,脸红心跳,她把汉堡放下,头微低,声音也小了点。“我不知道,那种事以后才知道。”
罗昊德略微放低身子,靠著椅背,惑人的眼神不见了,可以读到的是鄙视和不屑。“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交往?”
庐漫期猛然抬头,在眼光触及了的脸时,她懂了。“如果你不是正盯著对方的话,你不会晓得对方也正盯著你。”庐漫期学著他的姿势。
两人表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其实内心早已暗潮汹涌。
“很好!”罗昊德合上桌上的书。“如果在另一种场合见面的话,或许我会欣赏你。”
“如果你的语气和态度好一点的话,或许我会比较喜欢你。”庐漫期又学他。
“我今天原本不想来的,是云桢一直烦我,我不得已才答应的。”
“既然如此,你可以现在就走呀!”庐漫期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从刚才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
“我对你的印象不好,是因为你对我哥的态度。
现在的女孩都是如此肤浅,看人只看外表,毫不考虑对方的心情。你看到我时,是否很高兴我和我哥长得不像?”
“说够了没?”庐漫期已火大了。“就算我对你哥的态度不当,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要你鸡婆?”
“真不知道云桢怎么会和你这种人交朋友。目光短浅又势利。”他再看了她的服装一眼。 “只知道追求流行时尚,却不知道充实内涵。你带给云桢的,只有坏影响罢了!”
“是啊!是啊!我的确是很差劲的朋友,我劝你最好用个笼子将云桢关起来,免得我吃了她。”王八蛋!老学究!庐漫期在心中暗骂。将手伸入袋里,欲拿钱丢给那个混帐东西。突然,她发现平时用来装一块钱的小钱包,她唇边浮起一朵带玄机的微笑。
“如果可能的话,我的确会如此做。”罗昊德面带可恶的笑容。庐漫期突然明白了。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十件有九点九件会是正确的。
“难怪!”庐漫期很想大笑,但她不能,因为压轴好戏还没上场。
“什么?”罗昊德没有听清楚她的自言自语,却看到她闪著恶作剧的眼神,隐隐觉得有点不安。
“我说啊,您这位罗大帅哥,这么委屈的来和我这种坏女孩约会,全都是为了您可爱的青梅竹马,是吗?”庐漫期斜睨他一眼,果然看到吴德的脸色由青转红。
“你在胡说什么?”罗昊德面红耳赤的怒斥。
“我说错了吗?青梅竹马?”庐漫期故意加重语气。罗吴德的表情仿佛恨不得杀了她:“你再说一次!”庐漫期耸耸肩,不理会他威胁的言语。“我虽然是个很差劲的人,但骨气还是有的。我不喜欢平白无故让人家请客,但还是谢谢你的招待。”
罗昊默默不语,眼神犀利的看著庐漫期。
庐漫期将放在袋子里的手伸出采,缓缓站起身。
“这是这一餐的费用。”她将手抬高张开。许多一元硬币纷然落下,发出刺耳的嘈杂声。“麦当劳”里头的客人全望向他们,罗昊的脸色难看之至。
庐漫期将袋子往肩上一甩,十分潇洒的离开。
在走下阶梯时,突然传来一句:“小姐,帅哟!”
庐漫期拼命忍住笑,一直到出了“麦当劳”门口,才像疯子般的仰首大笑。
“想跟我斗?”庐漫期边擦笑出来的眼泪,边喃喃自语。“还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