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徐家上上下下的闹烘烘的。由于连家和夏家距离太近,所以把迎娶地点改在徐家。况且连婷早就改姓徐,只因为大家叫惯了,仍旧连婷、连婷叫个不停。
赖云桢和庐漫期在五点左右到达徐家。
“连婷准备得怎样了?”她们急忙询问出来开门的徐吟乃。
徐吟乃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她从四点就开始戴隐形眼镜,现在那块小镜片还在她手上,尚未装进去。”
“天!”两人用力一拍额头。
在徐吟乃的房间里,她们找到脂粉末施,却已泪眼汪汪,眨著像兔眼睛的连婷。
“怎么办,云桢?”她像看到救星般。 “我好紧张,眼镜都戴不进去。”
这里除了她,就只有赖云桢是近视眼。戴隐形眼镜,她是高手。
赖云桢到浴室洗净双手,接过镜片。“往上看!”
她说道,并以极快的速度将镜片放进她眼里。 “好,看下方,闭眼!”
这“浩大”的工程总算结束了。
“你跟化妆师约几点?”庐漫期间。
“五点半!”
庐漫期看了一下手表,还来得及。“男生们几点来?”
“八点。”连婷边收拾东西边回答。
“那怎么来得及?你洗完头化完妆回来,大概也近八点了,你还得换礼服!”庐漫期叫道。
“所以我们得赶快走。”连婷拉著庐漫期。“别忘了你们也得整理仪容,斯侬已在那等我们了。”
男生们到达徐家后,仍等了近半个钟头,新娘才出来。幸亏他们已料到会有这类情形,早放宽了时间。 从房间出来后,徐尔祥率着连婷,将她交给少骐。
连婷穿著一袭何叶边敌蓬裙的新娘礼服,加上背后的白纱蝴蝶结,衬托出她那双修工笔直、骨肉匀称的小腿,清丽而不俗的化妆,使连婷看起来像个刚从天上下凡来的天使。
这是当初庐漫期所要求的。他坚决反对连婷穿拖地的大蓬裙,她觉得这就像在清瘦娇小的连婷身上放了一件盔甲,光走路就觉得累,且遮掩住连婷那双世界美腿,这无疑是件“暴珍天物”的行为。
连婷触及少骐赞赏的眼光,娇羞的微低下头。
少骐牵著连婷,拜别女方祖先和家长。
按照惯例,徐尔祥说了一些祝福新人的话语。
连婷听着听著,一股离愁涌上心头;在一旁的谷斯侬眼尖,连忙用卫生纸接住滚出来的泪珠,这才没坏了花了一个多小时化的妆。
林心莲接过卫生纸,帮连婷按掉不断滚出来的眼泪。“傻孩子,新娘怎么可以哭呢?”
“人家舍不得你呀!”连婷止不住的抽噎。
“你现在住进夏家,和住在以前的房子有什么两样?”林心莲的声音也哽咽了。 “记得常来回来看我们就行了。”
连婷只一迳地点头。
为赶赴吉时,准新人和六对傧相及花童一行人驾驶六部车子,浩浩荡荡驶往夏家。
一直到第三天,俗称的“作三次客”后,整个结婚过程才算完结。
不过年轻人的节目还没结束。连婷和少骐请来的好朋友,在连家开了一整夜的舞会及露天餐会。
楼下乐声喧哗,人声鼎沸,夏少麟和谷斯侬两人却偷溜到顶楼。他将手上的香槟酒递杯给谷斯侬。
谷斯依轻啜一口,指着下头的人群,笑道: “信不信待会就有警察来取缔我们?”
“这一带别墅区连我家一共也只有三户人家,我想那位邻居不会那么狠心吧?”
天空晴朗,连带的星星也显得特别明亮, 月儿也特别皎洁,人心也似乎变得多情。
夏少麟拥着谷斯浓,在她耳边低声道:“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谷斯侬想了一会,转了一圈眼珠子。“看你的诚意够不够啊!”
“你希望我带束鲜花跪在你面前吗?”
“才不呢!太老套了!我要……”谷斯侬瞄一眼夏少麟,他正凝心等待她的回答。谷斯侬忍不住噗哧一声出来。“等你练就象连婷一身好厨艺后,我再嫁给你。”
“你说的。”意外的,夏少麟是一脸正红。“到时你可要说到做到。”
“绝不食言!”谷斯侬举起手作发誓状。
夏少麟握住她悬在半空中的手,接过她的香槟杯,轻轻的将唇贴覆在她唇上。感受到由夏少麟那传来的柔情蜜意,谷斯侬情不自禁地将手攀上他的脖子,两人的身子更贴近了些,久久不能分开。
仲夏的蟑鸣声,似乎鼓操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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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允中望着罗昊德神采奕奕的脸庞,不断思虑到底要不要说。
在他犹豫之际,罗昊德发现他的好友似乎愁眉不展。“你今天是怎么了?一声不吭的。”
梁允中搔搔头,还是说了。“你今天一上午都不在公司,所以不知道。总务课的李小姐说她昨晚看到你和庐秘书在中正路逛街。现在办公室里早传得众不皆知。”
罗昊德挑高一边眉梢。“和秘书出去也犯法?”
“当然不是了!你知道庐秘书开前任公司的原因吗?”
“是什么?”罗昊德显现高度兴趣。
梁允中只得硬著头皮说了。“她利用上班时间企图勾引上司,上司的太太发现,而被开除的。”
罗昊德整个人突然阴沈下来,握着公事包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双眼如利箭般直视梁允中;梁允中吓得噤不住声,他知道罗昊德正在生气,只是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庐秘书。
“你是说现在办公室里的员工正在传着我和她,及她跟前任上司的艳史?”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但里头却包含著熊怒火。
梁允中不知所措的站著,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就算是一年前,罗昊德被他一个高中好友所骗,亏损百万元的投资,也不见他如此生气过。
“是不是像这样?”罗昊德霍地打开办公室的门,里头鼓操的人声一下子全静下来,只听到冷气的连转声。所有的人全愕然盯著明显处于盛怒状态的副董事长。
罗昊德“砰”的一声,用力摔上门。“警告你的职员,下次若敢在办公时间议人长短,当心……”
他止住话语,在走廊另一端,漫期正朝他们这个方向望来。
她朝他们微微颔首,即迈步离开。
“她是个美丽的女孩。”梁允中望著她的背影发楞,不知死活的说着。 “我可以了解你被吸引的原因,可是脚踏两条船会淹死的。”
罗昊德猛然扳过梁允中的身子,在他尚未回神之前,罗昊德已朝他的耳朵大吼。“庐漫期是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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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庐漫期双手环胸,烦躁的转过身子,须臾,又转回来。“现在每个人都认为我是靠关系进来的。”
罗昊德半垂著眼,只是不住地吞云吐雾。他不想说,不希望让漫期知道骆朝铭竟是如此的卑劣,竟然把她说得如此不堪。他用力念熄香烟,将剩下一截的滤踊弹进烟灰缸,不偏不倚,正中红心。
庐漫期看他从头到尾一直保持沈默,真是越看越火大。“我看这家公司我也待不下了,明天我就辞职。”
“庐漫期,”罗昊德头一次连名带姓叫她。“你承诺过会做一个称职的秘书。”
“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可以了吧!”
罗昊德支着额头,无奈地叹气。 “谣言止于智者。”说完,忍不住微笑,这句话就像在嘲高自己先前的冲动行为。
庐漫期只是冷哼一声,不做任何回答。
一开始她就担心公司里的三姑六婆早晚会发现她和昊德的关系,而在表面奉承她,暗地里排挤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必须比一般人花更多的心力来证明,她是有里子的,不需要靠关系也能得到这份工作。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三姑角色的扮演者,竟是昊德的本人。 “期,”罗昊德以他们私底下才用的呢称唤她。
“我希望你留下来。”
罗昊德真挚的眸子望进她的,庐漫期的心瞬间软化。该死的,为何她总是无法抗拒他的甜言蜜语、他的要求、他的魅力?“看样子?”她顽皮的一笑。“我得用工作实力来攻破谣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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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已进入深秋,但白天的温度仍高达三十一、二度。外国报装杂志上的模特儿已穿上多层衣服,但**的人们仍是一袭薄薄的夏衣,开着冷气,大吃冰淇淋。
庐漫期望着罗昊德递过来的冰淇淋,摇摇头。“我吃不下了。”低声埋于小说中。
罗昊德只得一个人解决两支霜淇淋。“小姐,你是来我这儿看小说的吗?”
庐漫期抬头,这才撇见昊德尽是不满的神色。
“好久没看小说了,难得假日……”
“难得假日你竟把男朋友丢在一旁,只陪着你的小说。”罗吴德闭紧了嘴,瞪着漫期手上的小说,那样子,活像是看着情敌一般。
庐漫期明知他是装的,但基于情义,仍得“安抚”他一下。
“好嘛!我不看不看了!”她将书丢到桌上,摊摊手。
罗昊德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还差不多。”
语音未落,庐漫期双手已到。拚命搔着罗昊德的胳肢窝。
“讨厌鬼,老爱欺负我。”
罗昊德拚命闪躲,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要……停……”
“不要停?”庐漫期存心误解他的意思,双手加快了速度。
“漫期!”罗昊德好容易抓到她的手,阻止她的“虐待”行为。他已笑得快虚脱了。
“好逊哦!这么怕痒。”庐漫期朝他扮一个带有“鄙视”味道的鬼脸。
“小姐,你没听过怕痒的男子汉才疼妻子吗?”
他就有办法将气氛由嬉闹一下转换成罗曼蒂克。
“那你惨了!”庐漫期夸张的叫道:“本小姐不怕痒,据说这样的女子最会‘苦毒’丈夫。”
“我不怕。”罗昊德眼波柔情似水,连声音都像注满魔法。“我疼你就行了。”
庐漫期半垂眼睑,不胜娇羞。
一道亮光突然闪进庐漫期眼里,仔细一看,是一枚戒指,正向躺在一个绒布盒里。她惊喜的抬头,触及昊德微笑的脸庞。
“漫期,我希望你能嫁给我。”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在明年的六月五日那天。”
庐漫期心中一惊,飞快地将手抽回,罗昊德的手跟戒指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怎么了?”他不解。
庐漫期回避昊德询问的眼光, 紧抓自己的手,沈默不语。
“或者你觉得太快了?想再多玩几年?”
“不是!”庐漫期抬头视著他,泪波已在眼眶成型。 她怕。
怕一切的一切。
怕幸福只是短暂怕噩梦早已悄悄来临。
“那么是为什么?”他柔声问。
“我不能嫁给你。”她再次回避他的眼光。
罗昊德手中的戒指铿锵落地。“为什么?”
因为你是失忆的人,而我却是明了整个过程的人。庐漫期在心中呐喊。
“为什么?”罗昊德扳过她的脸,面对自己,刹那间,愤怒的线条变为柔和。
“有什么苦衷吗?”极轻的,罗昊德吻掉她脸上的泪珠,庐漫期的身体为之颤抖。
她不能告诉他实话,绝不能。“有个老婆秘书是件碍手碍脚的事。”第一个藉口。
“你的能力不是早获肯定了?”
“我不是指那个。而是……”她思索这个藉口该如何编下去。“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尚且可以忍气吞声;但一旦成为你老婆,我是绝不允许你涉足任何有粉味的场合。”
“这些不是问题。”罗昊德笑道:“以后遇到这种情形,我请总经理代为出马,不就行了?或者……”
他露出狡黠的神色。 “你可以在家当个全职的罗太太。”
“你想啊!”庐漫期重重捏一下他的鼻子,早巳破涕为笑。“你别想把我跟连婷归为同类。”
“那没问题了!”罗昊德摸摸鼻子,刚才那一下还真重。“你没理由拒绝了。”
庐漫期仍面有难色。
“你究竟在考虑什么?”
庐漫期依旧摇头。
“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找理由来搪塞?”
罗昊德的声音不知大觉大起来。
“我没有!”庐漫期冤枉地回吼。像是下定决心,她站起来,拉着昊德直往外奔去。
“去哪?”罗昊德一头雾水。
他们在罗昊德的车旁停下。
“馨兰墓园。”庐漫期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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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昊德呆傻地直盯著墓碑上的名字和相片。“她是谁?”庐漫期。庐漫期熟练的清理上头的灰尘和杂草,将蜡烛、供品罢好,并拈了一炷香。
香插好后,庐漫期站起来,不等昊德问, 自动将解答向他供出。 “里头躺著的,才是真正的庐漫期,我只是代替她活下去罢了。”
罗昊德视线由墓碑调回到漫期身上。“怎么一回事?”他不懂她的话。
庐漫期移动身子,走到棵大树旁。从这往一望,可以看到全市市景,高楼大厦、低矮建筑或川流不息的人车。
这是她最后一个藉口,也是她最不想说的。
尘封的往事是心底的痛,但和失去昊德相比,她宁愿选择将它说出。或许昊德不会将它当作一回事,但至少可以暂时断了他求婚的念头。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不动,该有多好。庐漫期心底的苦涩,是昊德无法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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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升上高中的庐漫期,在学校发起认养孤儿的活动时,响应参与了这项活动,认养附近一年孤儿院里的一个小女孩,段衍儿。
衍儿是在两岁时,因父母双双车祸身亡,而被送到孤儿院来。
庐漫期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对年方七岁的衍儿极好。虽然孤儿院规定,认养人不可以任送礼物给小孩,以免造成日后管理上的不便,但庐漫期仍会偷偷塞一些小糖果或小礼物给衍儿;这些在引起其他孤儿的眼红和嫉妒,一个小孩偷偷向院长告密,庐漫期和衍儿因此受责骂,后来虽然庐漫期不再偷送东西给衍儿,却增加了带她出去游玩的次数。
衍儿打从心底喜欢庐温期这个大姊姊,她甚至私心的认为,庐漫期只为她一人所有,是她的专属。
在衍儿生日的那天,庐漫期送衍儿一个有她三分之二高的娃娃。此举引来其他小朋友的羡慕和赞叹,引得院主皱眉,但因是生日礼物,也无法说什么。
切完蛋糕后,一个,小女孩偷偷拉庐漫期到一旁。
她是今年年初才进孤儿院,据说是走失的小孩,被人捡到送至警察局;因为一直无人来认领,就把她送来这。
“大姊姊,你可不可以也当我的姊姊呢?”她的脸像苹果般红通通的,煞是可爱。 庐漫期正要答应,衍儿突然出现,挡在两人中间,并对小女孩说:“她是我的大姊姊,不可当你的大姊姊。”转身抱住庐漫期,眼睛却瞪向小女孩,极具占有欲。
“为什么?”小女孩红着眼,嘟嚷道:“院长又没说只有你可以有漫期大姊姊,我不可以。”
“不行就是不行!”她抱庐漫期抱得更紧。
她们的吵架终于吸引其他入的注意。大厅里的人全停下动作,将她们围在中间,观赏这场争夺战。
“衍儿,没有关系,”庐漫期试图松开衍儿的禁 锢。“让我做她的大姊姊。”
小女孩的眼睛有了神采,整个都亮起来。衍儿离开庐漫期,走到小女孩面前。衍儿比小女孩大了两岁,身高也较比起高。出其不意的,她重推小女孩一下,小女孩冷不防跌坐在地上,楞了一会,突然扯开喉咙嚎吻大哭。 “哭什么哭?”衍儿一点也不留情。“她是我的大 姊姊,不是你的;你敢跟我抢,我就揍你。”
“衍儿!”庐漫期忍不住斥责。
一名老师欲上前调解,被院长阻止。
“这是让她认清的时候了。”院长低沈的嗓音,有不可抗拒的威严,一改以往慈爱的面容。庐漫期不理院方的规定,我行我素的结果,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的来临。
小女孩恨恨地瞪视著衍儿,衍儿也不甘示弱的回瞪着。突然,小女孩冲到放礼物的地方,抱起庐漫期送给衍儿的娃娃,朝门口跑去。
“干什么?”衍儿大喊,追了出去,庐漫期连忙紧跟于后。
“出去看看!”院第指示老师们跟出去,预防万一。
小女孩冲到路边停下,非常不甘地,将娃娃丢一马路上。
衍儿大惊失色,将小女孩推到一旁。一心只想捡娃娃的她,根本就不顾左右来车;站在马路中央,心疼地将娃娃捡起,并拍掉娃娃身上的灰尘。
追出来的庐漫期在一辆车子快撞到衍儿时,奋身推开衍儿,自己却死于车轮下,连一句话都来不及交代。
庐家夫妇在悲痛之余,决定领养这个漫期用生命保护的女孩子,并给了她庐漫期这个名字。
被领养之后,衍儿害怕的。庐家夫妇不恨她吗?在看到她伊朗活着时,不会想到他们苦命的女儿吗?最后她笃定的以为,她是被领养来作为报复的对象。她每天谨言慎行,不论庐家夫妇交代什么事,她都以最快最好的速度将其完成。她不要让他们抓到任何可以挑剔她的机会。
庐太太原本很安慰所领养的女孩是这么乖巧伶俐,但慢慢的,她开始怀疑:在本应活泼的年纪,女孩却有一对如狡兔般的惊惶眼神;对他们的态度,则是廉恭得过分。隐隐约约的,庐太太有些明了了。
在一次晚餐过后,小漫期照例十分自动地将碗盘放到洗碗槽情洗。庐太太过来,拿走她手中的菜瓜丝。
“去看电视吧!今天有新的卡通哦!”她慈爱的摸摸漫期杰扼不驯的短发。
“没有关系,我不喜欢看卡参通。”说著,小漫期伸手去拿庐太太手中的菜瓜丝。
庐太太将它置于水槽里,说道: “不然这样吧,这些待会儿再洗,我们一起去看电视。”
庐太太走了几步,发现小漫期仍呆立在原地。
她只得回头。“怎么了?”
“我想,我还是把碗盘洗好再说。”
庐太太阻止她的动作,带过她的身子,蹲在她面前,握著她的双手。“漫期死了,我和她爸爸都非常伤心。但我想,最自责、最难过的,该是你吧!”
一时热泪盈眶,小漫期不可遏止地痛哭出声。
庐太太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她的肩膀。“漫期虽然死了,但她并不是冤枉的死去,至少你存活下来了。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如果她有遗言交代,我相信她会要求我们领养你成为我们的女儿,因为她是这么地疼爱你,不是吗?” 庐太太拉开她,帮她擦拭眼泪;小漫期也伸出小手帮庐太太擦拭眼泪。庐太太不禁微微笑了。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庐太太牵着她的小手站起来。“去看电视?”
“嗯。”小漫期用力点头。这些日子以来,她头一次开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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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一会儿,罗昊德只是盯着漫期的背影发楞。
无意识的,他偏过头。墓碑上,庐漫期的笑颜依旧。是怎样的可人儿,能为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女孩付出那么多?甚至是她的生命?庐熳期的身体微微发抖,肩膀一上—下颤动着。
罗昊德想抱着她安慰她,可是这都十几年前的事了,他也不晓得该从何安慰起,况且……
“这和你拒绝我的求婚有什么关系?”罗昊德不解的问。
庐漫期倏地转过身,双眼正如预期的红肿。“你不懂吗?我配不上你。”她的喉咙如同梗住一颗核桃般,每说一个字,都是那么痛苦。 “我不仅是个孤儿,还是个杀人凶手。”
罗昊德真不知道他该狂笑还是该生气,不过很显然的,他选择了后者。他近乎粗鲁地将漫期拖到墓前,往地上一推。
“看着你的漫期姊。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说这种话,对得起她吗?对得起我吗?”罗昊德蹲下身,扳过她的脸,不由分说地朝她的唇重重吻去。
庐漫斯挣扎着想推开他。他怎么可以在这里,在漫期墓前吻她,太过分了!罗昊德抓住她反抗的手,将其绕到身后,用单手箝住,空出的手则按住她的后脑勺,两人的唇更加紧密相贴。
一切都变得好静,静得连风声、连鸟叫声都不见了。庐漫期的理智与感情全融化在昊德带点粗暴,却藏著个满腹柔情的深吻。不由自主的,她轻启樱唇,回应着他。
罗吴德接收到她传来的甜蜜讯息,遂松开她的手,两人炙热地拥吻;一直到几乎无法吸才不的不分开。
庐漫期靠着他的肩头。脸如火烧般发烫,心跳的声音大得清晰可闻。她无法形容目前的感觉,任何言词都无法贴切的形容,就连她第一次收到漫期的娃娃时,那种兴奋和感激都比不上现在,或许可以说到刻骨铭心吧。她的心是如此深深的撼动着。
罗昊德音哑煌声音再度响起。“我会用一辈子来疼你、爱你,只求你答应你的心、你的情感和你的人交给我。可以吗?”
庐漫期闭上眼。
像是无法抗拒的宿命。她点下头。
这是一场赌博。
睹注是她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