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叔叔,你家好大,地板好乾净,要脱鞋吗?」有如刘姥姥逛大观园,雷音乐晶亮的双瞳闪烁著新奇的光芒,贪婪的东张西望。
「不用。」步行衍跟著进屋。
古典的欧式别墅里,光是宽敞的客厅就是她在非洲的家的两倍大。
她惊叹著天花板上的华丽水晶吊灯折射出来的炫丽光芒,以及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靠落地窗边还有一座透明的电梯,灯光穿透电梯照射在屋外水蓝色的游泳池上,形成金色波粼,煞是美丽。
「步叔叔,我可以摸摸看吗?」牛皮的沙发摸起来好舒服。
「当然可以,以後你就住这,等会我叫……呃,惊玉带你去你的房间。」破天荒的,这次他那个孤僻儿子居然没有拒绝也没有摆冷眼。
「哇,这是最新型的电视耶,还有这家庭剧院组的音响我只有在网路上看过。」她忍不住东摸摸西看看。
「少见多怪。」步惊玉冷嗤,注视著她如喜雀儿模样的目光,流露出连他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少爷,你回来啦。」端著热菜进饭厅的方姨惊喜的看著难得回家的步惊玉,以及他身旁那俏美可人的女孩,「这位小姐是?」
「她就是我跟你提的音乐娃儿。」步行衍笑呵呵的说。
「你就是音乐小姐。」方姨放下菜,赶紧绕过毛玻璃墙,来到客厅,细细打量她,「你好。」果然是个美人胚子,美眸流波,唇不点而朱,灿烂的笑脸散发著驱走寒冷的热力。
「别加个小姐,叫我音乐就好了,你好,你大概就是步叔叔常提起的没你不能,家事万能的方姨。」雷音乐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步叔叔是个知名企业家,方姨曾经是他的私人秘书,後来离了职,就在步家担任管家,算是地下夫人。
方姨有些不自在和受宠若惊,「我哪有那么好,我也常听老爷提起你,果然百闻不如一见,难怪老爷会对你……」声音顿了下。「念念不忘,嘴里老念著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你们先等等,我再炒一道菜,马上就开饭了。」说著,她转身钻回厨房忙碌。
气氛短暂凝滞,雷音乐可以看到步惊玉冷漠的脸庞闪过一阵微妙的变化,她忍不住低问:「你还好吧?」手轻触著他放在轮椅上的手臂,令他轻颤了下。
他偏过头,别具深意的凝视她,四目相接,让她心卜通的漏跳一拍,以为自己衣服扣子掉了,还是打扮不得体的低头检查。
步行衍打岔道:「惊奇那小子呢,还没回来吗?」
「惊奇在回来的路上,他说一会儿就到。」方姨从厨房回答,「对了,惊天和惊元有打电话说他们今天会回来吃饭。」
话声刚落下,一个懒洋洋富磁性的低沉嗓音飘入屋内。
「我回来了。」
雷音乐闻声,旋身,映入眼帘是位俊美绝伦的男子,他正优雅从容的走进门,而掌心下的手臂倏地变得僵硬。
「惊奇,昨晚你混到哪里,叫你接个人接到哪一国去了?」步行衍板起睑。接到隔天才回来,身上还多了股浓郁的女人香。
步惊奇潇洒的拨了下刘海,「我哪知道人到哪里去?我到机场就没看到人……哎呀,惊玉好久不见,今天是吹什么风呀?」注意到面无表情的弟弟,他嘴角微勾,「我好歹是你哥哥,见到我也不会叫一声吗?」
步惊玉没有转过轮椅,也没有答腔。
视线一溜,步惊奇留意到他身旁的俏丽女孩,吹了声口哨,「正点的姐喔,你
交女朋友了吗?」
「她不是。」他从紧绷的喉咙吐出冷凝的话,
「她是音乐。」步行衍没好气的说。
「你就是雷音乐?」步惊奇噙了抹颠倒众生的迷人微笑。
「他是我家老三惊奇,我跟你提过的。」步行衍撇撇嘴道。
「就是步叔叔你常说那个跟种猪天赋异禀的惊奇?」她饶富兴味的视线投射到他的下体。
步惊玉抿著唇,强忍著笑,奇异的,心头不安瞬间消逸。
步惊奇笑容僵在脸上。
「你很帅,长得很上相。」
「那是当然。」他自信没有女人可以逃得过他的魅力。
「当种猪实在太可惜,脱衣舞男比较合适,网路上现在有舞男照片的票选活动,我可以帮你报名,贴上去肯定迷死更多女人,还可以卖钱,那些钱正好拿到非
洲赈灾。」
步惊玉双肩抖动著,憋不住的笑声进出喉咙,看得雷音乐心头如小鹿乱撞。
他笑起来好帅!
所有的人都惊讶得张口结舌,因为自他发生意外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见他的笑声。
也是第一次有女孩不被他英俊的外表所影响。一抹别具深意的笑意在步惊奇黑眸闪过,不过他还要试试。
「我回来了。」足蹬高跟短靴,穿著剪裁合身的鹅黄色裤装,戴著凤飞飞式的扁帽,留著一头飘逸长发的「女子」袅袅走进屋。
「这个姊姊,你好漂亮。」雷音乐赞叹的看著「她」。
「小女孩嘴好甜。」步惊天莲指轻掩小口,吃吃的笑。
步行衍尴尬的道:「他是男的,我的大儿子惊天。」
「啊!他是男的?」她儍了眼。怎么可能有男人可以打扮得比女人还娇媚柔
美,泰国人妖票选他肯定名列前茅。
「我回来了。」尾随著步惊天之後进来的是个穿著连身白色防尘衣,头戴白巾,嘴戴双层口罩,包裹得只剩眼珠子转动的高大男子。
「而这一位包得跟木乃伊一样的是我的二儿子惊元。」
雷音乐张大了嘴,下巴险些脱臼。她到了个什么样的家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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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黄的灯光照射著热腾腾的菜肴,椭圆形的餐桌上,难得的坐满。
有了雷音乐在,果然餐桌上的气氛就是不一样,步行衍笑得合不拢嘴。
「方姨,你煮的菜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飞机上那些餐点跟你煮的菜比只能称为垃圾。」雷音乐吃得狼吞虎咽。
「喜欢就多吃一点。」方姨笑呵呵,再添碗饭给她。
「你是不是女生,吃那么多不怕肥死?」爱美的步惊天食量媲美小鸟,鄙夷的
睨著吃得满桌饭粒还捻起来吃的她。脏死了!
步惊奇继续卖弄风骚,温柔的凝眸,注视著雷音乐,「女孩子家丰满一点才好,睡觉抱起来才舒服,她看起来圆嫩嫩……啊——混帐!谁踩我的脚?」他痛得弹起身来。
「坐下,吃饭就吃饭,尽讲些五四三,成何体统。」三句不离色!步行衍拧眉骂道,可在转向雷音乐时,马上换上肯德基爷爷式的笑容,「来,音乐,这鸡腿给你。」
「谢谢步叔叔,自从爹地去世後,我都是一个人随便吃,肯亚内陆乾旱,食物没有这么丰富,连吃肉都很难得,何况是这么大只的鸡腿,这真的好好吃。」感受到步行衍对她的关爱,她感动得眼眶泛红,狠狠咬了一大口。
步惊元嫌恶的扫了她一眼,「难看死了,果然是非洲来的难民。」眼泪鼻涕都掉进饭里。
她神情一肃,「难民也是人,他们是迫於无奈才会离乡背井,如果有其他选
择,他们也不愿意变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难民。还有难民也不一定来自非洲,台湾这块土地上也是有流离失所的百姓。」
他一愕,「抱歉,我失言了。」出社会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个小女娃义正词严的纠正,看来这女娃不容小觎。
「没关系,视力好的狗也有认错主人的时候,何况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甜甜一笑。
步惊元哭笑不得。堂堂大建筑师的他居然被一个小娃儿损了!
雷音乐转移话题,「步叔叔,惊玉也住这吗?」
「偶尔,大部份住医院居多。」步行衍哀怨的觑了眼小儿子。
「爸,我好像听到抱怨?」步惊玉慢条斯理的道。
「惊玉,你医院的事真的很多呀?那还要你抽空陪我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如果你事情忙没关系,我还是可以一个人……」她瞄了瞄身旁不苟言笑的步惊玉,心里当然很希望他陪啦!
「我有假。」从来没休过。
「我反对。」步惊奇吞下饭,打岔,「惊玉行动不便怎么能照顾你?」一刀狠狠的插在步惊玉的伤口上。
步惊玉表面无动於衷,可是雷音乐还是感受到他很忌讳这话题,任何身心残障者都是一样,就算表面装做多么不在乎,但内心还是会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何况这回口出恶言的是亲兄弟。
「不会呀,在医院都是他照顾我,他至少比那些虚有其表、光会要嘴皮的花公鸡好太多。」她不屑的冷哼,小手抓住步惊玉的手,「惊玉,就麻烦你了。」
花公鸡?!步惊奇脸颊肌肉抽搐著。
步惊玉眉头拢起一座小山,瞪著她放肆的小手。她掌心的热度透过衣服熨烫著他的肌肤,燃起神经末梢的火苗。她到底知不知道何谓矜持,老是对他动手动脚,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步惊玉皱眉头。「音乐,我还有三个儿子可以做你的地陪,
虽然人品不怎样,但都还不错……」步行衍的话冷不防被她一声大叫给打断。
「啊——有蟑螂。」她手指著天花板。
所有的人均站起来仰天看。「在哪?」
这笨墨墨居然趁她不留神时爬出口袋,还爬上惊玉的手臂!趁著大夥注意力被转移,她心惊的想赶紧揪回正往步惊玉身上爬的墨墨。
下一秒,步惊天像女孩似的惊慌的跳开,不管有没有瞧著。
步惊元捧著饭碗离开饭桌,免得蟑螂屎飘落。
步惊奇困惑的看著天花板,哪来的蟑螂?
「蟑螂在哪?没有呀!」方姨拿起脱鞋。
「方姨,脱鞋别乱挥。」步惊元赶紧制止她,保住桌上的菜肴。
只有步惊玉不动如山的继续吃,突然间他感觉到脸颊一阵湿凉,他侧过头。
「快下来,死墨墨!」只见雷音乐一脸窘迫,小手不停的试著扯开黏在他手臂上一个物体,那物体身躯乍白乍黄的变色,它正伸出长长黏湿的舌头舔著他的脸
颊,又快速的收回。
所有的人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
「抱歉、抱歉,墨墨看到你脸上有蚊子,就……」饿了。
「啊——」
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回荡在屋内,大夥惊慌的跳开,有人不小心撞到桌子和椅子,桌上的杯盘差点翻了。
墨墨的登场还真是轰动,雷音乐笑得一睑尴尬。
须臾,大夥慢慢回神。
「那……那个是活的吗?」方姨脸色发白,颤抖的指著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雷音乐掌心的墨墨,此刻只有眼珠子四面八方转动的它看来有些骇人。不怕飞虫就怕爬虫的她紧紧的倚靠著步行衍。
「蜥蜴吗?」步惊奇讶异的挑眉。
「变色龙啦,跟蜥蜴是亲戚,抱歉吓到你们了。」雷音乐乾笑,连忙把贪吃的
墨墨藏入口袋。
「你该不会就这么带它坐飞机到台湾吧?」步惊玉是在场唯一镇定的。这小妮子还真不怕死,要是被查到可是要坐牢的。
「嘿嘿,墨墨它一冬眠就像死掉一样,出发前,我把它放进冰袋中让它睡,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倒是委屈了它提早过冬。
「天哪!」昏倒的是步惊天。
「好脏,快拿走。」吓得落荒而逃的是步惊元。
「哈哈哈……」看著兵荒马乱,笑得眼泪乱飙的是步惊奇。
一顿晚餐吃得高潮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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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音乐跟著沉默寡言的步惊玉搭著透明电梯上了三楼,直到了一间房门前轮椅才停止转动,他打开房门,按下墙壁的开关。
灯亮了。
「这就是我的房间吗?」她踏进偌大的卧房,惊奇的环顾这粉蓝色系的房间。
她拍抚著挂在她手臂昏昏欲睡的墨墨,「墨墨,以後我们就要住在这。」方姨怕它,因此她把墨墨随身携带,避免和方姨对上。
步惊玉将她的行李放在床上,带她浏览一下房间,「这里是衣橱,里面有更衣间,换掉的脏衣服放在篮子里,拿给方姨就可以了。」
「哇,更衣室比我在非洲的房间还大。」雷音乐忙不迭跟在他後头张望,又是另一个赞叹,「连这木门都做得好精致,上面还雕花鸟的图腾。」她好奇的转动著门把。
「还有……」电动轮椅转到另一扇门,他推开毛玻璃的门,灯自动亮起,紧接空气调节器自动运转,「浴室在这,盥洗用具里面都有,看缺什么再说一声。」
「哇,都是全自动的。」她踏进明亮的浴室,惊叹声连连。
看她像爱丽丝梦游仙境般,一抹温柔的笑意飘上步惊玉的眼梢,不过他表面依
然淡漠,例行的介绍,拉开浴帘。
「好大的按摩浴缸,还有这马桶还会自动喷水,太神奇了。」看著马桶边的说明,她忍不住按了下钮,「水还是温的。」
「这水龙头往上拉是打开,左转是冷水,右转是热水,按下就关掉了。」他俯身伸长了手臂,教她如何使用水龙头和莲蓬头。
她注视坐在轮椅上移动自如的他,似乎轮椅已经变成他身体的一部份,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探问。
「惊玉,你能告诉我你的脚是怎么一回事吗?」
他轻描淡写的道:「意外。」轮椅滑出浴室,她赶紧跟上他。
浴室门关上,灯自动熄灭。
「什么意外?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若有心,你还是有机会站起来。」
他没有回答,自顾自的道:「这是电话。」
「我知道那是电话,你怎么没想过去装人工义肢,现在义肢做得跟真的一样。」
「打室外要先拨零,打室内可以转分机,屋里每支分机的号码都在上面。你还有其他问题吗?」步惊玉回头,淡睨了眼鼓著腮帮子的她,哑然失笑。他无法站立,他当事人都不担心了,她那么激动做什么?
雷音乐小嘴一瘪,满心不悦他转移话题,「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难道不想跟正常人一样吗?」
他冷诮一笑,「你是什么身份,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看来她也跟时下大部份的女孩子一样,都是在乎外表的。
「我是……」是呀,她是什么身份,她在这也不过是个过客。「对不起。」
看她小脸倏地黯然,他胸口一窒,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她,可是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以後会注意的。」她拾起脸时,又是一张灿亮的笑脸,只有眸底残留的受伤神色依旧刺痛他的心。
「嗯。」而他却只能按下电动轮椅,方向一转,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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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看来他真的不喜欢我耶。」泡在温热的按摩浴缸内,雷音乐趴在浴缸边,望著在放满冷水的洗脸台中优游自得的墨墨。
墨墨金黄色的眼球来回转动,尾巴摆动激出水花,溅在她脸上。
「臭墨墨,好哇,敢用水泼我。」她也不甘示弱的拿起莲蓬头,转到冷水後,朝墨墨淋去。
如银铃的悦耳笑声满溢出窗口,飘扬在问黑的夜空里,为这寒冬增添些许的暖意。
睡在她隔壁房的步惊玉可以听到她的笑声,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暖柔情在心房扩散,笑意偷偷跃上他的唇角,融化他冷硬的脸庞。
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让他唇边的笑容僵住。
「惊玉,你睡了吗?」门外传来步行衍的问话。
「有事?」他移动轮椅,打开门扉。
望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邃眸,步行衍乾咳了两声,「爸是想问你,你对音乐的看法?」
他两手一摊,哂然一笑,「能有什么看法?我只是个残障人士。」父亲该不会把红线牵到他身上来了?!
「我知道,可是你也是正常人,而且音乐好像满喜欢你的。」之前没有想到把他们凑成一对,主要是怕音乐没意愿,反倒伤了儿子的心,如今没这顾虑,他当然是乐见其成。
「你确定她喜欢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头衔,或者不是因为我是步氏总裁步行衍的儿子?」步惊玉冷嗤一笑。父亲想得太天真了。
「音乐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她跟她母亲一样都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孩。」
他眼神一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我知道她母亲是你的初恋情人,既然你那么喜欢她,来段黄昏之恋不是更好,年龄不是距离。」
「你说这什么话,我都已经有你们母亲了,这辈子我不会再娶的。」才说没两句,步行衍感觉肝火上升。
「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个方姨,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犀利的话让步行衍老脸泛起狼狈的红潮,「那是我们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不要多问,管好你们自己就好了。」
「记住你的话。」不愠不火的说完,步惊玉关上门。
步行衍瞪著关上的门扉,额头青筋抽动著。生这四个小孩真的是来讨债的,个个我行我素,完全不给他面子,好歹他也是他们的父亲。
这一会儿,雷音乐已经洗好澡,关掉所有的灯,她仅留床头柜上的那盏枱灯,将墨墨放在枱灯旁後,她打开阳台的门,一群飞蛾旋即冲进屋内绕著枱灯转,刚好让墨墨饱餐一顿。
迎著微凉的晚风,她用著大浴巾擦头,「洗完真舒服。」意识到炽热的视线,她反射性的转头,一个背光的黑影映人眼帘,她眨了下眼睛,惊喜的叫,「惊玉,你在隔壁呀?」她靠近阳台跟他打招呼。
「嗯。」步惊玉一瞬也不瞬的注视著她的视线有些灼人,他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低沉,「你要不要先把浴袍的带子系好?」
「浴袍……啊!」她惊呼一声,羞愧的抓紧浴袍,仓皇的奔回房间,因为浴袍下的她什么也没穿。
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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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著一夜未眠的熊猫眼,雷音乐走下楼,还频频打著哈欠,「方姨,早……呵。」
「早,现在不过早上六点,怎么不多睡一点。」忙著准备早餐的方姨讶异的看著她。
「可能是时差还没调过来吧。」都怪昨晚那场意外,害她整晚都睡不著。
昨晚夜色很暗,不知道惊玉他看到多少?可是光想到有可能被他看光,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你脸好红呀,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啦!我身体好得很。」她慌张的摇头,赶紧转开话题,「方姨,你在准备早餐啊!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啦,谢谢你,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噢。」雷音乐看著在厨房内忙得像陀螺转的方姨,感觉似乎没有她活动的空间,「那我出去走走。」她转身走出大门。
屋外晨雾朦胧包围著翠绿的山林,空气中弥漫著森林的芬芳,湿湿凉凉的徐风迎面吹拂让人浑身舒坦,不同於肯亚几乎要把人蒸发的乾燥热风。
「早呀!」
「呃,早。」突然冒出的声音让她呆了一下,只见神清气爽的步惊奇气喘吁吁的停在她面前,脚步仍不停的在原地跑动著。
「这么早?现在会早起的女孩很少。」
「会吗?」说得她像稀有动物。
他跑了一下後停止,弯下腰深吐了口气,开始扭腰做操,「肯亚的天气跟台湾一定差很多吧?」
「不一定,看地区,有些山谷地带,天气也有如四季的变化。」
「你从小就跟父母住在肯亚那么落後的地方,不会觉得生活很不方便吗?」光想没有便利商店可以买保险套,他就觉得恐怖。
「还好,习惯就好,肯亚有些城市也是很热闹的。」她席地而坐,「你跟惊玉真的是兄弟?」
「不像吗?」他劈腿拉筋。
「我觉得惊玉比较像哥哥。」
「哈哈哈,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步惊奇出其不意的捏了下她的俏鼻。
她不自在的拍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男女授受不亲。」
「你有差别待遇喔。」都只给惊玉碰。
「你想知道曾经对我毛手毛脚的人的下场吗?」雷音乐抡起拳头,皮笑肉不笑的道。
在非洲因为政局不稳,不时要面对入侵村子掠夺的佣兵以及无法无天的盗贼,医院虽然可以提供避风港,却不是绝对安全的保障,就曾经有视法律为无物的军人闯进医院大肆抢夺物资,而为了保护病患和自身的安全,医疗人员只能任这些军人恣意掠掳後扬长而去。
而在村子里,妇女如果无法保护自己也会变成被掠夺的物品,一些基本的防身功夫不可少,连枪她也会使用。
「不敢了。」步惊奇佯装出一副惊恐的神情,摆摆手,口气却是漫不经心的,「你真不像一般女孩子。」
「你也不像一般正常的男人。」不正常的男人才会把性当重心,也不怕做多染病,保险套非万能。
「怎么办,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真的呀,我好感动,谢谢你。」雷音乐翻翻白眼。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人说的话通常也是以下半身为基准。
「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呀?」他狡黠的斜睇了眼二楼那抹身影,那身影倏地消失。
天边深蓝色的穹苍披上晨曦的彩衣,炫丽的万丈光芒洒影在蓊郁的树梢,逐渐的,整栋白色别墅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我可以教导你很多你从未体验过的『性』福喔。」步惊奇靠近她耳边呵著气,眨了下勾魂眼。
「好呀。」雷音乐起身,拍拍灰尘,「我最近对研究发情期的种猪很感兴趣,你要发作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可以帮你找两头……两头太少,八头母猪来让你享用。」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身後传来步惊奇肆无忌惮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