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违天的心情非常糟。
接连着几天下来,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那娘亲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原先以为他娘就算再沉迷,顶多也就是把那三株沉香植回来栽种而已,却没想到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娘亲的花样也越来越多,几乎可以说只要是和沉香沾上一点关系的,她全都不放过;举凡用沉香制成的桌椅器具、用沉香片泡成的香茗、用沉香屑调制而成的香料、用沉香粉研磨而成的香环等等,可以说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看得到,而且任凭他如何的说好说歹,他娘亲就是一点收敛的意思也没有。
不过短短七天的时间,府里上上下下几乎都是和沉香有关的东西,每每只要闻到那足以让他变得失神的气味,他就恨不得能找个人来发泄发泄自己内心的那股愤怒。
偏偏他那三个弟弟早像是料准了他的心思似的,全借口外地有生意要处理相偕出远门去了,害他一口气根本无处发,只能强忍着,只差没把他给憋出内伤来。
“违天,你在想什么?”
与他们之前相聚时的同一家客栈的同一间雅房里,几天不见的萧南君正坐在他对面,似笑非笑的瞅着出神的凤违天。
“我在想什么?”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幸好今天还有他这家伙在,否则他满腹的不满还真是找不到人发泄。“你刚才也到我家去看过了,你应该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想到他老娘俨然把家里当成了沉香的收集处,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萧南君感到有趣的哈哈大笑。“我说你娘也真有意思心,居然在家里放了那么多和沉香有关的东西,不过这倒也不错,反正那沉香用处极广、有好无坏,你就忍着点吧!”
“忍?”凤违天额上青筋暴凸,差点破口大骂。“你要我怎么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那味道过敏极了,现在我娘又在家里放了一堆,我看她是存心惩罚我的,否则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而且她早不选晚不选,偏选在这敏感的时刻,想也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鬼。”
萧南君喝了口茶,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对沉香的味道敏感?”
凤违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
萧南君故意装胡涂。“你是指因为那沉香美人的关系吗?就因为她身上也带着那股味道,所以你才会那么生气,何必呢?人家再怎么说也没招惹你,你又何苦这样为难一个姑娘家?”
“她没招惹我?”凤违天不以为然的冷哼。
要是她真没招惹他,他又何以始终对她念念不忘?倘若她真没来招惹他,他这几天也不会过得如此痛苦。
“你那天不是说要去偷肚兜吗?怎么样,偷着了吗?”萧南君突地转移话题,眼底流窜着诡谲的光芒。
他的话让凤违天猛地一震,半晌反应不过来。
萧南君看了他好一会儿,揶揄的笑道:“看样子是没得手,是不是?我记得你当初不是还挺有把握的吗?不过就是个女人家的肚兜罢了,凭你这个武学奇才风剑公子又怎么可能偷不着呢?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凤违天迅速回过神来,一张脸臭得很。“我不是偷不着,只是不想偷罢了;毕竟这种手段实在不怎么光采,好歹我风违天在京城里及江湖上可都有着响叮当的名号,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做不来。”
“是吗?”萧南君一脸卑鄙的笑。“既然做不来,当初何必把话说得如此大言不惭?既然答应了,就不要搬出一大堆的借口,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凤违天被他堵得有些不是滋味。
萧南君得意的再笑道:“其实你娘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那可是上等的沉香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手的,更何况那香味又不难闻,而且是好闻得不得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心上人的味道啊!”
萧南君的这一番话,当场让凤违天的脸难看到极点。
“你在胡说什么?谁说那娘儿们是我心上人?”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萧南君笑得好贼。
凤违天一脸抑郁的瞪着他。“你玩够了没?”
“玩?”萧南君耸了耸肩,继续装傻。“我没有在玩什么啊!倒是你,怎么最近火气这么大,不过就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没必要这么严肃吧!还是真让那沉香给熏昏了?”
凤违天瞟了他一眼,不想理会他意有所指的话。“废话少说,我今天找你出来不是为了听你扯那一些有的没有的,你去想想办法,帮我把家里那一堆和沉香沾上边的东西全部弄走。我娘根本不肯听我的话,简直是走火入魔了,每天都成堆成堆的往家里送,真不晓得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萧南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说你娘近来急着想张罗你的婚事吗?你何不就顺了她的心意,早点娶房媳妇儿回去,我想你娘就不会再如此走火入魔了。”
风违天狠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没打算成亲,我自由惯了,不喜欢受拘束,就爱这种优闲自在的生活,你却要我娶个麻烦回来,我干嘛要趟那浑水?我又不是吃饱撑着。”
萧南君莫可奈何的摊摊手。“那我实在帮不了你。你也知道你娘一旦迷上个东西,九条牛也拉不动,你却要我去和她作对,我才不要。倘若我答应了,只怕我下次上你家,你娘会用扫帚把我赶出来,那我也别再奢望可以吃到她做的红烧蹄子了。”
“你……”
凤违天还来不及发火,耳边便响起了一阵刺耳的鼓噪声,他皱眉将目光转向窗外的街道,就见数以千计的人潮像是在鼓动什么似的往广场上的看台跑去。
凤违天与萧南君所待的这家客栈刚好就位在看台旁,所以广场上的一举一动刚好能让两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瞧清楚一切。
“那些人跑得那么急做什么?”他纳闷的问。
一抹诡异的光芒突地窜进萧南君的眸底,。
只见他伸长脖子探出窗外装模作样了好一番,立刻佯装一脸讶异的道:“这可奇了,原来是有个姑娘打算以比武招亲的方式把自己嫁了。”
凤违天一听,立刻冷哼了声,“这年头真是世道腐败,什么事情都有。我看八成是那女子长得太丑、不能见人,所以只好以这种方式想找个倒霉鬼,看能不能把自己嫁出去。”
萧南君却调侃:“你不想成亲,却有人急着想把自己嫁出去呢!”突地,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夸张的叫:“违天,这回你可猜错了,那姑娘并不丑,而且还美极了,你快看!”
“是吗?”凤违天不以为然的扬扬眉,跟着缓缓把目光移向看台,然而在看到那此刻正站在看台上、笑得一脸媚样的女子后,脸色当场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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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誓,他一定要宰了那个愚蠢的女人!
凤违天做梦也想不到,那打算以比武招亲的方式把自己嫁出去的,居然就是那该死的傅月沉!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眼花,直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一定是他看错了,可等他怒气冲天的冲至看台,一对上她那张笑得好似无比甜美的脸蛋后,他的风度、气度,就全部消失不见了。
“你该死的在这里做什么?”一冲上看台,凤违天便扯住傅月沉的手怒吼,脸色早已阴沉到极点。
一瞧见他出现在这里,狡狯的神色立刻窜入傅月沉那双美眸里,而她却只是眨眨眼,表现得无辜极了。
“公子,你没看清楚吗?我打算在这里比武招亲啊!公子也是打算来参加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就请公子到那边等侯,我的丫环会一个一个叫,等轮到你了你再出场。”
一番话让她说得云淡风轻,却听得风违天差点发狂。
“谁让你在这里比武招亲的?马上给我回去
“为什么?”傅月沉继续眨动着她那一双看来好似无限委屈的水眸,只差没掉下几滴眼泪。“难道我在这里比武招亲也不行吗?当初公于救了我,我便决定以身相许,可让公子严词拒绝了,既然没有人要我,除了比武招亲,我已想不出其他更好的方法。”一句话说完,她已可怜兮兮的泪流满面,好像真有多委屈似的。
凤违天当场僵着一张脸。“你……”
傅月沉吸吸鼻子,继续哭哭啼啼的道:“反正公子也不要我了,又为什么不准我在这里比武招亲?”
凤违天忍无可忍的低吼:“你就不怕招来个缺眼睛、断胳膊的?”
“怕啊!”她假意擦擦眼泪,哭得可逼真了。“但怕又能怎么样?公子都不要我了,也不会有人再要我,所以除了这个方法,我想不到还能有什么方法可以把自己嫁出去。反正横竖都得嫁人,既然如此,用比武招亲的方式也不错,起码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要真不幸招来了个瞎眼、驼背或是癞痢头的,那也是我的命。”她故意把话说得严重,边哭还边掉下几滴泪,装出万分委曲求全的模样来。
“就算你真想嫁人,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凭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对象吗?你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凤违天铁青着脸瞪着她,一字一句像是从嘴里硬挤出来的。
傅月沉听得粉唇微颤、小手紧握,气得频频吸气,脸上强装出来的甜笑更是差点当场崩塌。
“公子此言差矣!您没瞧见这报名来参加的人有多少吗?就算没千儿,少说也有八百吧!又怎么会适得其反呢?”一句话说完,她已气得头昏眼花,差点装不下去。
凤违天瞪了她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道:“反正我不准你在这里抛头露面。”
傅月沉突地眨眨眼,先前的怒火已消,反倒笑得好甜。“为什么?你又不是我的谁,为什么不准我在这里比武招亲?更何况我刚才已经把话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公子想参加的话,就请到那儿排队,要是不想参加的话嘛……就请你到一边看戏去吧!”
她话才说完,那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潮已喧腾起来。
“是啊!是啊!如果是想参加的话,就按照规矩来,不然就闪到一边凉快去,别挡在那儿妨碍我们;你不想娶美人儿,我们还想呢!”
眼见成群汹涌的人潮开始鼓噪起来,凤违天脸色一沉,迅速抽出手上的宝剑,冷冽的开口:“认识这把剑吗?”
众人不过瞟了一眼,便纷纷震惊的说:“是凤剑耶!”
“是凤剑公子,是凤剑公子啊!”
可骚动不过半晌,立刻有人出声:“就算是凤剑公子又怎么样?想要比武招亲还是得按部就班来,总不能因为你是凤剑公子,就比别人享有特权吧!就算要这美人儿,也得公平竞争。”
凤违天一张俊脸频频抽搐,始终在一旁看戏的萧南君则故意凑近他耳旁说:“怎么,你不是怪讨厌这娘儿们的吗!刚才不也大言不惭的说不想蹬这浑水!我看咱们还是走吧!可别激起民怨才好。”
傅月沉则佯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道:“公子,你就别为难奴家了,虽然你是小女子那无缘的夫君,但我还是要感谢你连着救了我两次,倘若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可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虽然你根本不想对我负起责任,但我不会怪你的,一切只能怪我们无缘。”
凤违天越听,脸色越难看。“你在鬼扯什么?”
“我没有鬼扯。”她煞有其事的摇摇头,演得跟真的似的。“我是很认真的,而且我也已经决定要比武招亲了,说不定我的运气没那么糟,可以在这一群人里头找到一个适合我的男子,那我就很满足了。”
凤违天一脸阴沉的瞪着看台底下前来报名参加的人群,神情简直比结冻的湖面还要森冷。
“你没脑子吗?你真想嫁给下面那一群人里头其中的一个?”
他声音里明显的嘲弄听得傅月沉恼火不已。“为什么不行?如果他们对我好,是真心的喜欢我,我又何必在乎他们是谁?反正只要谁打赢了,谁就可以把我娶回家,这是游戏规则。”
“违天,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再搅局,咱们走吧!”萧南君故意在一旁加油添醋的说着,存心激他发怒。
“是啊!要是不想参加,就别杵在那儿。”
“下去,下去……”
台下的人潮突地鼓动起来,沉着脸的凤违天硬是让萧南君给扯到一旁,一场比武招亲终于正式开始。
眼看着台上的人开始对打起来,凤违天一颗心也跟着他们浮动起来,在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无法忍受让那些个粗鄙不堪的粗人碰触他心底那个无瑕得近乎完美的人儿,更无法想像要是他们其中一人赢得了比试,他会不会当场把那个家伙杀掉。
终于,他怒吼了声,忍无可忍的冲上看台,拔剑出鞘,一阵尘土翻飞,已把看台上那几名正在比试的人给震飞了出去。
一片刀光剑影中,傅月沉与萧南君对看了眼,纷纷露出了抹狡猾的笑意。
萧南君率先冲出去,“违天,你在干什么?人家在比武招亲,你没事出来破坏什么?”
傅月沉也佯装惊骇的说:“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都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奴家也认命地对你死心,不再想着纠缠你,那你为何还要破坏这场比试呢?他们其中可能有一个会是我未来的夫君呀!被你这样瞎搅和,我不是嫁不出去了吗?”
凤违天怒气冲天的道:“你就这么想嫁人?”
傅月沉摇摇头,将脸埋在手绢里啜泣。“奴家不是想嫁人,而非嫁不可啊!现在被你这么一闹,我已成了众人的笑柄,倘若没人要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难不成公子想要我死吗?”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家死了人。
箫南君也在一旁配合着说:“违天,你要不是真心的,就别搅局,咱们现在快走还来得及。”
凤违天不发一语,只是张着双严肃的眸子看着傅月沉。
过了好半晌,他终于一脸阴沉的开口:“如果你要嫁,只能嫁给我。”
如果你要嫁,只能嫁给我!
凤违天怎么也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他想了好久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面对自他出手打退了那一帮妄想得到她的粗鄙男子后便紧跟在他后头的傅月沉,他脸色更是铁青得难看,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惹来了这么一个麻烦!
她的确是麻烦!
为了她,他可以说是把自己原本优闲自得的生活全搅乱了;为了她,他更是几乎连家也不敢回,只能躲到客栈去藉酒浇愁;现在他又为了她,和那群野蛮的人大打出手,只差没拼个你死我活;不知道下次会不会为了她,把他自己也给害下去了?
自离开广场后,便紧跟着风违天的傅月沉见他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立刻精明的猜出他心里的想法。
“公子,你在生气吗?”只见她故意噙着泪眼一脸无辜的瞅着他,好似有多么委屈的样子,楚楚动人的模样是看得让人恨不得捧在手掌心里呵护;而她外表看似柔弱的假象,也一直是她用来欺骗众人的最佳利器。
走在前头的风违天突地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我送你回家。”
傅月沉原本满心的欢喜却在听到他的话后,迅速消失不见。
“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家?”她错愕得傻了眼,满腔的愤怒让她气得差点露出真实面目。“公子方才不是已经在众人面前说过了吗?如果我要嫁,只能嫁给你,不只我听见了,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也都可以为我作见证,公子不会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想反悔吧?”
凤违天不发一语,转过头继续往前方走着。
“公子,公子……”傅月沉思绪飞快的转动着,差点就因他那可恶的态度露了馅。“公子,奴家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又再一次替奴家解围。你说得对,刚才那些来参加比试的人的确都太粗鄙了,好在公子出手搭救,奴家才不至于落人虎口。”
不想不气,凤违天越想越气。“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吗?结果你却把我的话当马耳东风,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你是不是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见他发怒,傅月沉可乐了,因为她说那些话的目的就是存心激怒他。
“人家没有想那么多嘛!”她一副甚是委屈的嘟着嘴说:“你不要我了,我什么也不能思考,哪里想得了那么多?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想办法把自己嫁掉,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罢了。”
他不悦的冷哼,“结果你没有让我为难了吗?”
傅月沉一听,恼怒的在心里咒骂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才佯装哽咽的道:“所以我还是觉得好对不起你啊!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也没想到公子会刚好就那么恰巧的出现在那里,要是我知道的话,绝不会选在今天的。”
她的话果然激得凤违天怒火狂烧。“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会选择一天在这里举行比武招亲?”
傅月沉当作没发现他的愤怒,径自哭得好不可怜。“是啊!我已经说过了,既然你都不要我了,我当然没有脸再继续活下去。我本来想一死了之的,可我婢女阻止了我,她说如果我死了,她也要跟着我一起死,我舍不得让她陪我死,所以只好选择这条路。”
凤违天一听,当场脸色大变。“你敢给我死,你就试看看!”
傅月沉偷偷藏起了笑意,继续装模作样的哭道:“我是想啊!可我却不能这么做,我就算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不会狠到让我的婢女陪葬,走投无路之下,只好选择比武招亲。”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怕凤违天永远也想不到,遇到了这个才智比起他皆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女人,就是他苦难的开始。
傅月沉偷觑了他一眼,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我和我婢女情同姐妹,如果我死了,她一个人活在世上也无亲无故,我就等于是她的全部,所以如果我真有个什么,她绝不会独活,正因为如此,我想来想去,就是无法舍下她。公子不要我,我还有她,她失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啊!我又怎么忍心抛下她独自死去呢?”
“够了,不要再说了!”
傅月沉被他吼得耳朵一阵轰隆,差点反应不过来。
“公子,你何必如此生气呢?我都已经把话源源本本的告诉你了,只是希望你能了解我真的不是存心要死缠着你的。我知道你是人尽皆知、名气与才气皆响亮的凤剑公子,我当然不敢高攀,如果你真的不要我,我绝不会再纠缠你的。”末了,她索性使出苦肉计,存心让他愧疚。
“我几时说我不要你了?”才说完,凤违天立刻黑了一张脸,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每次在看到她那张委屈不已的脸蛋后,就把什么都给忘了,而且还说出那些足以教他后悔的话来。
傅月沉一听,乐得在心里频欢呼,逮着了机会立刻掏出怀里的一包东西,笑眯眯的递给他。“公子,这个给你。”
凤违天纳闷的接过。“这是什么?”
傅月沉笑得好贼,语焉不详的道:“不过是一点小礼物罢了,感谢公于数度出手搭救,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不过请公子先不要打开,等时机成熟了,我会让公子打开的。”
一番话说得好似意有所指,凤违天却听得似懂非懂。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个好东西。
傅月沉摇摇头,心里笑得可乐了。“先不管那是什么东西,不过公子一定要答应我,这几天绝不能偷偷拆开来看,如果可以拆了,我会告诉公子的,这一点公子应该不难办到吧!”
凤违天立刻将那包东西递还她。“我不能要。”
“为什么?”傅月沉有些不悦的暗瞪了他一眼。“这不过是我想要对公子表达的一点心意罢了,公子为何不肯收下呢?还是因为公子根本就嫌弃我,所以连我送的东西也不要了?”
眼看她说着说着又要哭了,凤违天连忙投降道:“好好好,你千万别又哭了,我收下就是。”
傅月沉立刻转哭为笑,好不卑鄙。“还要答应没我的允许不能拆开。”
凤违天实在拿她没辙。“好好好,你说什么我全答应,这东西我收下,也不会私下把它拆开,这总行了吧!”
傅月沉满意的点点头,频频在心里窃笑不已。“既然公子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更何况我已经算是公子的人了,咱们也毋需再计较那些,那我就在家里等你来喽!”
凤违天一听,立刻精明的问:“等我什么?”
“等你来提亲啊!”见他当场黑了一张脸,傅月沉也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公子何以如此讶异?你方才不都已经亲口说要娶我了吗?怎么,难不成你是逗着我玩的吗?还是你想看我死啊?”
一听她这么说,凤违天果然立刻吼出:“没我的允许,不准你死!”
傅月沉这下可乐了。“那我就在家里等公子的好消息喽!”
“等一下,你……”
瞪着她飞奔离去的身影,凤违天顿时心情沉重不已,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居然会演变成这样。
“该死的!”最后,他低咒了声,转身迈步离去。
谁胜谁负,似乎已是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