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低哑声传出——
“苦……”
心猛地一颤,凤芷拂惊愕地顿了顿,方才她似乎听到廷玉馔的声音,是她的错觉吗?
她抬起眸,透过频频眨动的墨睫觑了他一眼,不确定地开口问道“玉、玉馔哥哥……微微扯动唇角,廷玉馔紧蹙着眉,哑声低语道“什么东西……好苦……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凤芷拂不敢置信地开口。“玉、玉馔哥哥……你、你醒了……。”
“我……睡了很久?”仍混沌的思绪让廷玉馔感到迷惑。
忍住想哭的冲动,凤芷拂用力握住他的手,咽声道“嗯!你已经昏睡了好多天了。”
皱紧双眉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廷玉馔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无声喃着。“昏睡了好多天?”
因为耳边反覆盘旋的耳语,他由虚无缥缈的黑暗梦境中醒来,恍惚的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凝着他脸上悠悠晃晃的表情,凤芷拂再也忍不住地扑向前抱住他,激动嚷着“呜……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好怕……好怕你就这么一直睡着……”
“拂儿……”感觉到她焦急地流着泪,廷玉馔柔声安抚。“傻姑娘,我这不是醒了吗?别哭、别哭……”
“呜……我不是哭,我是开心……好开心呐!”
在一日又一日的黎明、夜晚中,她处在一种茫然的焦躁与忧俱当中,受够这种怕他随时会停止呼吸,离她而去的日子。
凝眸觑着她又哭又笑的反应,伸指楷去她颊上的泪珠,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我……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记得地牛翻身那天的事吗?”她吸了吸鼻子问。
“地牛翻身那天的事……”他低垂着眸思着.
不过片刻,凤芷拂紧接着又道“算了,真记不得就别想了,你刚醒,别想那些了。”
廷玉馔昏睡了这么多夭,思绪铁定混沌不堪。
就像她被救回来的那日一样,一醒来后,脑中一片空白,压根忘了曾经发生过的惊心动魄。
在凤芷拂暗自思虑之际,廷玉馔突然道:“我想起来了!”
那一日他们为了捡柴火所以离开山洞,没想到却巧遇地牛翻身。
在天地为之变色的那一瞬间,他看着巨石滚落、并朝凤芷拂的方向而至,他直觉做出舍身护她的决定。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才深深明白,凤芷拂在他心里占有多大的份量。他无法失去她!更舍不得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凤芷拂为之一震地瞥了他一眼。“你记得?”
将她揽入怀里,他喉头紧涩地感慨说道“我记得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保护心爱的姑娘。”
他的话让凤芷拂心中一暖,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不争气地滚落。
“玉馔哥哥……呜……你这个大笨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如果你死了,又或者一辈子昏睡不醒……那我怎么办?呜呜……。”
听着她鸣鸣咽咽的哭声,廷玉馔微微扬起苍白的唇,取笑道“好了,我这不是醒了呜?不哭了,你这哭得像小姑娘的模样,让玉馔哥哥很不习惯啊”
话虽说得冷冷淡淡,他的手却落在她的背,轻轻拍抚着。
从他认识凤芷拂以来,她就是个英姿飒爽、豪气万千的女子,能看到她出现“掉眼泪”这属于女儿家的反应,着实难得,也格外珍贵。
伏在他胸前哭得惊夭动地,她用悲凉的语气说道“鸣……我高兴得想哭,没人管得着!”
她话里久违的呛辣,让他扬唇一笑。“好,你想哭就彻彻底底哭个够,这回哭完了,以后我们之间只能有笑,不能有泪。”
含着泪,她抬起头出声抗议,幽怨地瞅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歪理?世上哪能永远有笑、没泪的好事?”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他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将唇贴在她的嫩颊边,无限怜爱地磨蹭着。“咱们在一起的时间,笑总是多过泪吧!”
她愣了愣,脑中自然而然浮现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的确,真要说起来,她和廷玉馔在一起的对间,是打闹、玩笑比较多,引发她流泪的,全是这一个月来的事。她认真思虑着他的话,身上却被徘徊在颈边又刺又痒的骚动,激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缩着肩,躲开他的磨蹭,恼怒地道“好痒!你在做什么?”
“你身上有我的味道……”他像只发懒的大猫,用俊挺的鼻子在她娇软的身躯上又赠又闻。
凤芷拂边躲着他的袭击,嘴里边轻声怨道“这些天全赖在你这儿,哪能不沾上你房里的味道。”
打从廷玉馔住下后,这寝房便沾染了属于他那沉定而悠然的气味。
也不知是他那些装在檀木盒里的评书,又或者他娘亲给他的木制玉观音发出的香味,那若有似无的清檀香,就这么沾染在她身上。
“原来这些天是你一直在我身边喋喋不休……”虽然思绪恍恍惚惚,他却因为徘徊在耳边那焦急可怜的语调,睡得极不安稳。凤芷拂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徉怒地责怪道“谁让有人发懒,硬是赖在床上要人伺候呢!”
“难得能让凤大姑娘伺候,多睡几日也无妨。”
“别再胡说!”听他吐出不吉祥的话,她轻蹙眉、捣住他的嘴。
见她脸色陡地刷白,想她这几日来为他操烦的忧心,廷玉馔连忙改口道“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再胡说八道,我就拿针把你的嘴缝起来!”
“别这样嘛。”他扬唇,讨好的改以轻吻,以极呵宠的方式轻轻贴上她娇嫩嫩的软唇。
纤手抵住他的胸膛,却推不开他的侵略,凤芷拂娇嗔制止。“你想做什么?”
若不是亲眼看着他刚醒不久,凤芷拂几乎要怀疑,这恶人只是“睡”了比较多天,现下精神可好得很。
“在梦里,我记得你总是这样偷吻我的。”
她微怔,哭笑不得地轻捶了他一下,驳道“那是为了喂你药的权宜之计,不是偷吻你!”
扬起一抹充满算计的微笑,廷玉馔她的软唇,沉声道:“是吗?我不这么以为,我想你……”
随着唇上压贴的力道加重,他粗嘎的气息将她密密圈缚。
被他的气息扰得神思恍然,凤芷拂又甜又恼地问“你不是才刚醒,身子还很虚,不多休息一下吗?”
每次被他吻完,她总压抑不住那狂乱的心跳,气喘吁吁地呈现窒息般的虚脱状况。
她不确定,廷玉馔吻了她后,会不会虚脱得晕了过去。
想吻她的念头在胸中翻腾,他直直望进她的艳眸深处,眸光变得深沉。“我没那么虚弱。”
语落,他深深封吻住她的唇。
凤芷拂推不开他的柔情绪络,只有任自个儿沉沦。
在这令人缠绵甜蜜的一刻,两人皆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