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热适中的温水,一下子包围了董飞霞的身躯。
她忙不迭的将半张脸潜入水中,眼睛盯着水面,手脚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样子好像一只红通通的小虾。
应治见状,笑不可遏,怜爱之情从心底一点点升腾,感染了他的情绪,使他英俊的脸上傲慢全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他不理解的柔情。
当董飞霞听见应治了进浴桶,她的心跳愈来愈狂乱。
亲热,真是一种促进夫妻情感的良方。
对一个明明没有感情的人,却因为他的亲吻、触摸,肌肤紧贴着,她就会神魂颠倒,不受理智控制,心猿意马……
董飞霞有些瞧不起自己,那些应该是相爱的两人才能感受到的欢乐,她居然从应治身上得到了。
她掩住脸,忍不住唾骂自己。
“别害羞了。”
“我……不是害羞。”
她的语调中有着困惑与为难,应治好奇的问:“那你是在想些什么呢?”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不讨厌和您亲热呢?”
应治柔暖的眼神突然变得闪亮,“不讨厌就是喜欢了?”
“……”这人还真会自行解说呢!
“爷这么厉害,谁能不喜欢呢?哈哈!”有眼光啊!“你总算没白白长出一双眼睛了。”
“什么啊?”董飞霞烦躁了。
应治舨开她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打量她羞怯的样子,心底有着说不出的喜欢。
虽然她有很多缺点,但亲热时的害羞和生气时的活泼,却令他满意到了极点,单单她这两方面的优良表现,就可抵销她那些缺陷。
他亲亲董飞霞的脸,落下一个个的吻,从她的肩膀顺着肌肤往下蔓延。
她凌乱的呼吸、无力的娇躯和迷乱的神色,都让他心动。
曾经想的都是她有欠教训,如今想的却是她像个宝藏,藏着许多吸引人的特点,需要他去挖掘。
外人都以为她温柔贤淑,只有他知道,丢掉温柔贤淑的包装后,她生动的一颦一笑才是最迷人的宝藏。
发现到她的好,才会被吸引得更深,被吸引了才会想和她亲热,亲热时的满足他愈来愈放不开怀里的人儿。
“爷比刘顺尧好吧?”在激情巅峰,他不厌其烦的逼问。
“……闭嘴!”
“你已经忘了他吧?”
“你不提,谁会记得啊?”董飞霞没好气道。
应治高兴的笑,他会把那个男人的身影从她的心里拔除掉,彻彻底底!
激情过后,浑身乏力,董飞霞被神情愉悦的应治抱回床上。
屋外,夜色已浓。
他躺在她身旁,轻抚着她的脸,笑问:“要继续,还是要休息?”
董飞霞翻了一个白眼,闭眼假寐,下一瞬,身子又被他抱紧了。“我……不行了。”害怕精力充沛的他再胡闹,董飞霞委屈的脸上有了哀求之意。
她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应治,使他英俊的脸上笑意更浓,“睡吧!”亲了她一下,熄了满室灯火,随即拥着她入睡。
在寂静的房中,董飞霞听着应治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而她明明很累,却感到睡不着,被他抱着,浑身依然火热。
在离开刘家后,她一直是冰冷的,感觉到的只有绝望的冰寒;可现在,她的身心慢慢回暖──应治的略夺与索取,打破了她身上的坚冰,点燃了火焰,使她再次燃烧,与他一起发热。
这个男人,带给她翻天覆地的转变。
这些变化并未让她多痛苦,相反的,帮助她淡化了过去所受到的伤害,此刻再回想刘顺尧,她依然会有些不舒服,但再想想应治,那点不舒服就消失了。
她不想深思应治在她的心中有多少分量,她害怕答案会令她难以承受,可她也不想软弱的逃避他,逃避一个妻子对丈夫的责任。
人生如此漫长,她必须尽量对自己更好,才能使自己过得更轻松、快乐;只是有应治在,谁能快乐得起来呢?
这就是她必须负担的责任,作为妻子,也有义务要摆平不安分的丈夫,对吧?“唉……”为什么他就不能乖一点呢?
“你不睡,叹什么气?难道是欲求不满吗?”
“才没有……不要胡说八道!”
“你自己听听你的声调如此高昂,说明你还很有精神,哼哼!”
“爷?你做什么?别闹了!快住手……呜,我是真的累了!”
晴天,艳阳高照。
应治的假期快结束了,至今仍没收到必须离京的旨意,在悠闲的日子里,董飞霞陪他迎来假期的最后一天。
早晨,他们回了董家一趟。
双亲说董飞霞的气色好了不少,她检查了自己一番才发现居然长胖了!在应治身边还能把身子养好,她不由得佩服起自己来。
中午,夫妻俩进宫拜见各个长辈,听了几次教导,还遇上不少达官贵人,期间应治有几次蓄意滋事,都被有所察觉的董飞霞抢先制止。
她愈来愈懂得看应治的脸色──有时候他的眼睛一动,她就做知道他想做什么!
发现到这一点,董飞霞很无奈,也许对刘顺尧她都没那么了解,可关于应治的一切,她不断在认知、掌握,最终完全将他看透。
“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离开皇宫,应治故意不坐马车,带着董飞霞骑马逛街。
应治的骑术极好,上马后不等董飞霞坐稳,立即策马狂飙,吓得她瑟缩在他怀里,连话也不敢说一句。
“别老躲在我的怀里,抬头看看四周;爷的骑术好的很,不会让你坠马的。”横冲直撞把路人也吓得东躲西逃的应治,不赞同妻子在他怀里当只缩头小乌龟,鼓励她抬头挺胸,与他一起迎接路人各种“强烈”的眼光。
董飞霞微微抬头,深感丢脸,盯着应治洁白的耳朵,忍不住手痒了,在冲动之下,揪了揪他耳垂。
应治讶异的低头看她,不明所以的表情令她忍俊不禁。
“你这是什么意思?”被“欺负”的应治居然没有不高兴,甚至觉得颇有情趣。
“要您乖一点!”
“什么话?你才要乖呢!”他狂奔的速度不自觉的减缓了些许。
笑过之后的董飞霞不再畏缩,在风驰电掣间,周围的人群景物掠过眼帘,她抱着应治的腰,听他的建议看看四周,放下心里的负担之后,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别冲撞到人。”提醒应治更加小心。
“爷怎会犯那么低级的错?”
他的骄傲态度,害她又想揪他的耳朵了。
董飞霞自己也不明白,众人眼中乖巧的自己,怎么遇上应治后会变得这么“野蛮”,并且还满喜欢这种变化的?
因为应治,许多不能想象的事,她都去做了──
离开辜负她的前夫,再嫁后努力的找回信念,和现任丈夫言语不合她敢极力抗争……这些都是身为大家闺秀、良家妇女的董飞霞原本不该做的。
可应治带领她着体会抛开礼教的自由自在,她感受到其中的好处,对此着迷了,虽不确定这样的转变是坏、是好?她却可以肯定,她非常喜欢这样。
在应治身边,不必压抑她的感觉,不必违背她的意愿,董飞霞如飘浮在云端,感到舒适极了。
再给她一点时间,彻底抛开缠绕心里的创伤,她相信自己能活得更快乐;董飞霞不由自主的双臂用力,将应治抱得更紧一些。
风中似乎响起了应治张扬的笑声,她抬头看,他的嘴巴并没动,可他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变得好迷人。
鬼使神差间,她忘了他的性子有多恶劣,死寂已久的心不受控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我不喜欢他……董飞霞赶紧低头一遍遍说给自己听,她才不会喜欢上这个难缠的家伙!
然而她的心跳违背了本意,悸动不已,一下下夺取了她说服自己的力气,最后她只能沉碎似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阳光逐渐西斜。
抵达京城最有名的饭馆门口,应治将坐骑丢给跑堂伙计,带董飞霞绕过食客众多的位置,上楼找单间。
他虽威名远扬,平常的百姓却不知道他的身分,只有店小二见他衣着华丽,对待他的态度极为小心。“这个爷,今天生意好,楼上的单间房全没了,只剩一个空桌,不过有屏风阻隔,和其他客人也是互相看不到了,您能否将就一下?”
应治瞥了领路的店小二一眼,显然很有意见。
董飞霞一看就知他不满,赶紧拍他的手,不让他乱说话,又对店小二道:“可以的,你带路。”
应治玩味的打量起董飞霞。
今天有好几次他想发难,都被她打断,她真是愈来愈大胆,然而她的主动干涉,以及紧张担心的模样十分有趣,吸引了他只顾着欣赏她的表现,为她的反应而着迷,顾不得惹是生非。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计啊……应治对这新奇的体验虽有准备,却在她故技重施之时,仍觉得无法抵御。
夫妻俩走到饭馆二楼靠窗的位置,四周都有屏风包围,布置得干净优雅。
怪不得口碑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太多,隔壁的谈话声都清晰可闻,董飞霞边想边坐了下来。
“真吵。”应治不耐烦隔壁一群大男人发出的嘈杂声响。
“您别闹事。”董飞霞深怕应治又惹事,忙不迭拿起菜单放到他的手中催促,“快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