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霞低头不语,她并不期待应治的爱。
母亲虽然疼她,却是有限度的,凡事以颜面为重,不会因为爱她就纵容她做出一些失礼的事,与应治的亲事,她是嫁定了。
再说当时,若非应治出手,只怕她就要在刘家伤心一辈子,而她的父母也不会插手的。
可都说有得有失,为什么她失去丈夫之后,连最后的安宁都没有了──回想起应治那高傲的神态,董飞霞完全不认为自己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相反的,那个难缠的皇子一定会让她失去更多。
三皇子一向是众所瞩目的关键人物,比起皇上、后妃、太子,应治的一言一行反而更令人关注,因为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混乱!
连他的亲事,也引发了相当严重的混乱!
在他成亲当日,一大早,京城里的百姓就自动自发守在董家门外,大排长龙看热闹;甚至有些外省人士,是在听了消息之后,特地组织团队上京,围观应治娶妻。
一大群男女老少将城中重要道路堵塞得水泄不通,使得迎亲队伍耗费多时才通过短短的道路,进到喜气洋洋的王府。
数日前,又一道圣旨宣告三皇子受封为“诚王”的同时,皇上也赐予了他一座华美的府邸做为王府。
如今拥有王位的应治,地位更加高贵了。
董飞霞嫁过去之后,直接成了王妃,这是最令董家高兴的一件事。
而在这段日子里,刘顺尧从未找过董飞霞,听下人说,刘家也举办了多次宴会,庆祝蒙古公主成为刘顺尧的正室,蒙古的使者也对此表示欢喜。
连城里的百姓都为此事而欢乐,编造了不少关于他们的美好传说;而董飞霞在这段故事里,反而成为多余的点缀。
她离开刘家,嫁给应治反倒是皆大欢喜,是人人乐见的;至于她为刘家付出过的一切,则是无人在意。
花轿进到王府,董飞霞抹了抹眼角边的泪珠,不再多想,认命的迎接她苦难生活的开端……
过火盆、掀盖头,喝酒吃面……拜了堂;第二次成亲,该做的事董飞霞都很熟悉了。
整个过程中她一直低着头,不看应治的脸,听到周围的人祝贺欢笑似乎也很勉强,她更是麻木得如同木偶。
忙到傍晚,应治就与她回到洞房休息了。
应治母亲家的人虽多,但跟他相处得好的却没几个,更别说董家的亲戚,敢闹他洞房的不是还没出生,就是早已死了。
因此,这场如同闹剧般的婚礼能够早早结束,董飞霞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回到房中,应治首先做的事便是照镜子。
忙碌了大半天后,见到自己的精神、气色都很好,应治满意的笑了,目光移向董飞霞。
她不慎与他四目相对,今天第一次正视应治的脸,他眼中难以理解的愉悦光芒令她不由得忐忑了起来。
董飞霞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自己还在梦境里挣扎,眼前布置得鲜艳的新房、英俊的新郎,和恍惚的自己都像是另一个天地的景象,不受她控制,甚至让她无法预测下一瞬间会发生什么事。
“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就说出来,让爷高兴高兴。”应治散开一头乌发,拨弄发丝的动作有种无法形容的风骚。
新娘打扮的董飞霞端坐在新床上,一手抓着衣襟、一手抓着床单,偶尔用无辜的眼神偷看应治。
她的不安,他全看在眼里,并且感到十分喜欢。
没错,她就是要有这种紧张的表现,对他诚惶诚恐的,彷佛他的一言一行都非常重要似的!
应治高傲的走向董飞霞,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
“您……”想问他有什么意图,但他的动作已明显展现出他的心思,董飞霞慌乱的缩到床角,不知如何阻止应治靠近。
“躲什么?我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应治欺身上前,展开的双手按在她的两腿左右,将她整个人限制在手臂之间。
她的畏惧和抗拒全浮现在脸上,将她包装得像一道难关,引诱着应治去突破,彻底征服!
“请别这样!”董飞霞心急如焚,闪避着应治的触碰。
和刘顺尧成亲却来不及圆房,让她对男女之事十分介意,现在要她马上跟应治同床共枕、恩恩爱爱,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你太客气了,你可以大声喊非礼的。”
他嘲弄的声音飘落在她脸上,她不敢抬头,只觉得浑身燥热。
“刘顺尧当真没碰过你吗?”应治手只灵活的剥落她的衣裳。
董飞霞手推却,无奈整个人比他小了一圈,用尽力气也不能将他推远一点,反而被他逐渐压迫,倒在床铺上。
她的气息紊乱了,新房像是起了火,眼前红光一片,而应治坏笑的俊脸使他像极了危害人间的妖魔,有着迷人的外表和恶毒的心肠。
“三爷……”转眼间,董飞霞被剥光了,她害羞的环抱住自己的身体,热泪盈眶,“我不喜欢您。”
应治笑脸一凝,眼神立刻冷了几分,整个人也变得难受了起来,但他马上控制住这莫名其妙的感伤,俊脸随即又笑得更亲切,“我也一样,我的王妃。”
在这世上,能与自己喜欢的人成亲,并被对方所爱,如此幸运的事太难又太少了;通常都是不相识的男女,在双亲的摆布下凑成双,勉强过日子。
应治贵为皇子,本以为自己和平凡人会不一样,一定会找个完美的女子,她必须美得如诗如画,又精灵可爱;但很显的,董飞霞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可结果,只因不甘心自己被她拒绝,他还是听了双亲的话,娶了她。
此刻又因她一句排斥的话,他感到更加的不甘心,便放肆的占有了她。
他对自己说,他心里不舒服,他只是气愤她的决绝,他对她并未心动!
衣裳掉落一地,激情如火般燃烧,不断的蔓延……
新娘无力抵抗,闭着眼哭了,她细细的哽咽,神色可怜。
应治有开始感到难受了,这让他更是不由得生气,气董飞霞对他的影响太强烈。
他狠下心,益发卖力的摆弄身下柔软的娇躯,野蛮掠夺、激烈索取,让她尖叫,哭得更凄惨。
亲吻逗弄她时,他故意问:“刘顺尧强,还是爷厉害?”
她的嘴唇发颤,话说不完全;他故意凑过去,含住吮吸,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扰。
在可怜的人儿即将崩溃时,应治故意停顿,让她以为就要结束而稍微放松身子后,他又恶劣的强加攻势,继续猛烈的进犯她的身心,用火热的肌肤之亲和无礼的言词让她深刻的记住,谁才是拥有她的人!
浑身疼痛的醒来,还没来得及睁开眼,董飞霞立即察觉到身子被迫移动,以为应治又要蹂躏她,董飞霞吓得不敢动弹。
哪知身子竟逐渐滑落,摔在铺了红毯的地板上。
她吃痛,忍住惊呼,抽了一口气,张开眼睛一看,天还没亮,房中的烛火熄灭了不少,只剩余几盏灯仍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摔得清醒过来的董飞霞抬头打量,只见大床上,应治的腿微微移动,而他仍在熟睡,显然是无意将她踢下床的。
霎时间,董飞霞又有了大哭一场的冲动。
她的喉咙已经沙哑,眼皮也红肿着,经过应治无情的“摧残”之后,她的身体像块破布似的薄弱。
结果始作俑者不仅没有怜惜,还踢她下床,就算他不是存心的,她依然无法释怀。
于是好脾气的董飞霞透过应治,学会了怨恨!
两次成亲,对洞房花烛夜有过各种幻想,却想不到最终她得到的竟是这种悲惨的下场。
董飞霞困难的爬起身,见到应治摊开手脚,占据整张床的昂藏身躯。
瞬间她马上放弃了回到床上的念头,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袍,她慢慢挪动到墙边的躺椅上,抱着酸疼的身子,有点想哭。
脸儿皱成一团,偏偏挤不出泪来,也许泪水都已流尽了。
身子已疲惫到超越了极限,她努力想睡,沉甸甸的脑海却始终静不下来──应治的亲吻、拥抱、触摸犹如烙印,让她至今身心仍是火烫不已。
这一次,她是真的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名副其实的属于应治。
他不像刘顺尧会体贴、关心人;他说话总是夹枪带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自以为是……总之他的缺点数不完。
这样的丈夫真教她担忧,这第二次的婚姻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她没有心力再去爱人,也不想再付出情意,更害怕又一次被辜负……不管应治怎么想,她告诉自己都要冷漠对待、不再动情,这样她就不会再伤心。
即使他的吻会乱了她的心神,即使他的拥抱会令她感到温暖,即使他的触摸会影响她的意识,她也要坚守心防,不再向人开放。
“不喜欢……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不会喜欢……”一遍遍说给自己听,这样好像她就不会害怕了。
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疲倦的人儿终于在深夜里稳稳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