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纯然转头看向突然安静下来的小不点,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蒙上一层雾气,目不转睛的眼瞳不见焦距,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爱笑爱哭的小女人,很能影响他的情绪,揪紧他的心,而他认为这么忧伤失神的样子不适合她,他喜欢看她嬉笑怒骂、朝气蓬勃的娇俏模样。
不及细想,他伸手捏扭她的双颊,直把她弄痛。
“好痛!你干嘛捏人?”花小蜜回过神来,想得开他的“蟹钳”。抚着脸蛋痛呼,什么温柔,他还是一样可恶。
“你神游到哪里去了?”他揶揄。
“要你管!”她气呼呼瞪眼。
“难得有这个大好机会,你不好好把握住吗?”他好心提醒。
莫名其妙!“什么机会?”
“勾引我。”于纯然猝不及防凑身上前,将她推倒在地上,翻身压制着她。
“我一回来便看见有个女人衣衫不整躺在地上,睡得毫无防备又撩人,不是想引诱男人扑倒她吗?”
“我才没有……”她小脸暴红,迅速掩着,抵挡他炽热的视线。
他的大掌悄悄探入她的衣内,轻触她的腰腹,温柔地抚摸,只来来回回揉搓,无意进犯,与其说他在占便宜,倒不如说替她揉搓痛处比较恰当。
在他电力十足的碰触下,她完全被电得措手不及,大脑失去运作能力,再也没法思考任何事情,只感到浑身酥麻无力,舒服得教她想低吟出来。
她水眸半闭,表情羞赧娇媚,不经意流露出的性感十分诱人,没有男人可以抵抗这种引诱,他终究克制不住,低头堵住她微张的小嘴,唇舌甜蜜交缠,大掌开始放肆,确切探索她曼妙的曲线。
她勾缠住他的颈项,大胆而生涩地回吻他,一切凭着本能反应,被全然陌生的情潮所支配,忙着体验兴奋激情,没有余地让她害怕羞怯。
被喜欢的男人所亲吻拥抱,原来好幸福、好刺激、好狂热。
她这团火球快要烧毁他的理智,身体中躁热难耐,濒临崩溃边缘,渴望占有她,不顾一切掠夺,让彼此疯狂失控,他停不下来,然而——
他不能残害幼苗!仅存的理智让他赶在失控前硬生生煞车,于纯然猝然抽身,压抑下高昂亢奋的情绪,不敢再碰那蜜糖似的肌肤,他看着身下陶醉迷失的女人。
“你再不喊停的话,我真的会把你吃掉哦。”
犹如被冷水浇下,花小蜜倏地睁大眼,遇上一张调侃的嘴脸与邪气的眼眸,她方知耻,神志再清醒不过。
她霍地推开他,手忙脚乱地拉拢衣服,受伤受辱的泪水盈满眼眶。
“这样戏弄我,你很开心吗?”她恼羞成怒,固执地强忍清水,转向搥打他的胸膛。
“你明明对我没意思,就不要招惹我,把我耍得团团转,你觉得好玩,感到很高兴吗?你好可恶!好可恶!”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于是于纯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她搥打发泄。
他的确可恶,一直只顾着满足自己的欲望,对她为所欲为,从没理会她的心情及感受,他可恶地利用她的情意,予取予求,正因为深谙她喜欢他,他才会纵情恣意,这样欺负她。
此刻,他有种冲动,想要紧紧拥抱着她,告诉她……告诉她……告诉她什么?
喜欢她吗?
于纯然被突如其来的念头深深震摄住,喜欢?真是荒谬!他飞快否决这个念头。
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就不能给她希望,他的温柔只会再次让她伤心。
他垂下悬在半空中的手,佯装玩世不恭,轻耸肩膀戏言:“只是一场游戏,你何必太认真?”
花小蜜停下麻痹酸痛的双手,她多希望自己的心也能够变得麻木不仁,不再对他有感觉!
“没错,我是很认真,我不是个可以和男人玩这种成人游戏的随便女人,我对你从来都是认真的。”她浑身轻颤,声音嘶哑。
他强迫自己别开眼,昧着良心伤害她,“抱歉,我不该找你这种圣女来打发时间,下回要找乐子的话,我会找个知情识趣的女人下手。”
事已至此,她还可以说什么?瞧他一副寡廉鲜耻的下流模样,花小蜜感到心灰意冷,彻底死心。
她受够了!不想再受折磨屈辱,她决定和他一刀两断!
花小蜜用力推开他,素指直指着他鼻尖,痛定思痛。“于纯然,我收回那句话,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喜欢你,我最讨厌你!”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冲出去。
于纯然不作挽留或解释,任由她离去,谁教他罪该万死,不值得同情,他活该被她讨厌,受她唾弃,她终于清醒过来,不再爱他,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为什么他会感到心痛?他的胸口像是破了一个洞,就在刚才那瞬间,他的胸狠狠的疼痛着,像是被夺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似的。
那到底是什么?
***
了解自己的需要,正视自己的欲望,想要得到什么就积极去争取,不能放弃退缩,不要妥协却步,甜美丰腴的果实往往在艰辛过后才会得到。
这个一向是七潄美纱的格言,勇往直前是她的行事作风,面对感情亦然,就算明知男人的心从不在她身上,她还是不会放弃。
她喜欢于纯然,认定他是真命天子,所以努力成为他的理想情人,刻意讨他欢心,处处迁就他,甚至主动献身给他,只为能够拴住他的心。
可惜他总是忽冷忽热,从没真正属于她。
于是她来个欲擒故纵,假意和他分手,好打击他的自信,毕竟人总要失去才懂珍惜,待明白她的好,便会回心转意来找她。
谁知道适得其反,竟然让别人趁虚而入,她只好抛下一切,赶来亡羊补牢。
本来看见花小蜜后,她还信心十足,以她优越的条件,根本不怕和别的女人比较,更何况是个毛毛躁躁又不起眼的小女孩?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信心全失。
表面上看来她的大羸家,成功和于纯然复合,两人每天出双入对,事实上她早输了,她把他的人留在身边,却留不住他的心。
他虽什么都没说,但从他的表现她已知晓,他的眼里心里根本全都是花小蜜,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甘心放手。
男人就是喜欢肉弹,总之越大越好,毫无品味可言,于纯然一定也是被海咪咪迷惑,才会有眼无珠的看上那个女人。
“纯然,你还没休息够吗?你打算休假到何时?”七潄美纱认为,忙把他和花小蜜分开,方为上策。
“不知道。”于纯然显得意兴阑珊。
“我们一起回巴黎吧。”七潄美纱轻甩长发,十指交叉放在下巴,凝睇着他的美目羞带柔,神采飞扬地细说她的大计。
“我的经纪人建议我们组成搭档,先在巴黎举办一场公演试试反应,一来正好为你复出打响头炮,二来趁机公开我们的关系,如果反应良好的话,我们就继续以情侣搭档为名,在欧洲巡回公演。”
自从和花小蜜闹翻后,于纯然一直心情阴郁,大太阳也不能驱赶他的闷气,再加上她刻意躲避,明显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被人彻底忽视,备受冷落的滋味教他很不好受。
对一个自小到大都极度自我中心人的来说,太阳不再围绕他运行,简直比天方夜谭更匪夷所思,他的小太阳躲进厚厚的乌云里,害他堕入无止境的阴冷幽暗里。
在全盘心思都被小不点占据的眼下,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如果不是美纱现在提起,他倒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他知道,日后要如何打算,总得作个决定,他不能永无止境休假下去。
“我考虑看看。”他淡漠地调开视线,闪躲她热衷的明眸。
他的冷淡令她禁不住冲口而出,“你要考虑什么?是否组成搭档,还是公开关系?”
“美纱。”他不悦地拧眉,为她的咄咄逼人。
“抱歉,我失言了。”七潄美纱收敛情绪,她向来都知道他不喜欢受摆布,是个强迫不得的男人,她越是追赶他,只会令他逃得更狠更绝。
她轻柔地握住他的手,歉然一笑,“你慢慢考虑也无妨,只是经纪人向我提出来,我认为是不错的安排,又正好我们都有档期,所以才会心急想知道你的看法,其实是否公开关系都无所谓,最重要是可以和你一起搭档演奏。”
“我明白。”于纯然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唯一可以告诉她的只有:“不过短期内我无意作公演。”
“你还没预备好再次上台吗?”她非常担心,看来上次公演失败给他的打击不小。
“问题不在这里。”在他还没找回所有感觉前,他不想贸然上台,但他无意透露心声。“总之这是我暂时的决定。”
“嗯,我知道了。”她十分体贴入微,轻拍他的手鼓励,“你有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于纯然心一紧,歉疚之情与日俱增,他该和美纱说清楚,不要再绊住她,和她继续拖拖拉拉下去,只会伤她更深。
然而他还没理清自己的感情,破解紊乱的复杂的心情,在此之前,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如何才能不伤害她。
“我失陪一下。”七潄美纱拿起手提袋,踏着自信优雅的步履,沿路吸引不少目光注视。
美纱是个绝顶美丽的女人,不论何时何地都是焦点所在,她是个可以拿来炫耀、满足虚荣心的女友。
她曾是他引以为傲的理想情人,现在他却毫无感觉,他是个无情的男人——
“你这个无情的男人!”
仿佛回应他的心声,道出他的是非题,义愤填膺的指责声蓦然响起,两个黑影挡在于纯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