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慕尘璘刚历险归来,生意还是得做,丛林月由于此刻并无客人,慕尘璘三人无聊得紧,坐在柜台前闲嗑牙。
“对了,子琮、子,今儿个君驿下班后会直接过来,今晚会住在这一晚。”项喝着珍珠奶茶,知会慕尘璘、江琮一声。
“哇!你们实在是恩爱得很,小心一点!你现在可是有孕在身。”江琮以揶揄的口吻说。
“啐!你还好意思说子,曲晔不也是三不五时的往丛林月跑,要不就是带你到他的别墅去,想想你也是同样有孕在身呢!”慕尘璘站在项这一方开口放话。
“嘿嘿,子英明!”项挑眉示威的看着江涌珠。
“太过份了,你们竟同一鼻孔出气!”江琮叉腰佯装不依。
突地一阵清脆的风铃声传来,丛林月的门被人推开,一对男女走了进来。
三人赶紧收起笑闹之心。
“欢迎光临!”
男子约莫三十多岁,抹了一头的油光夹杂着汗味形成一股难闻的味道。脸上戴了一副墨镜,口里嚼着槟榔,汗衫外头随意罩了件花衬衫,脖子上戴着一条粗如手指宽的金链子。
由他的穿着打扮,明显的告知大众“我并非善类”,尤其他脸上还挂了一抹邪笑,并且不时的伸出魔爪吃吃身旁女伴的豆腐,整个人流里流气的。
而那个女伴事实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刘海吹成半屏山,脸上的粉擦得死白,唇却点了妖艳的大红色,形成强烈的对比,一身火红的紧身露背上衣,低胸剪裁,迷你窄裙紧裹着略有赘肉的身材,由于穿了魔术胸罩的关系,一对浑圆被挤得几乎呼之欲出。一双手臂紧紧的攀住男人的手,整个人完全黏到他身上去。
“昌哥,人家听说这家店的衣服款式多,价格也公道,你一定要多买些给人家喔!”女子狐媚的眼神直勾着男人的心魂,娇滴滴的嗲音甜得几乎要淌出蜜来,直教人酥了骨头。
“好、好,莉娜,反正你说什么我都依你。”昌哥又乘势掐了她的丰臀一把。
“嗯——我就知道昌哥你对我最好了!”莉娜高兴之余,也不管身处公众场所,随即献上好大一个香吻。
一旁的慕尘璘三人看了这一幕,也只能相视摇头。
虽说这种人通常都是大客户,但他们的行为实在令人作呕。
纵使不大情愿,为顾及待客之道,江琮带头走向他们。
“小姐,你有没有什么比较喜欢的牌子或款式?我可以帮你挑选。”江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容可掬。
莉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即摆起高傲的面孔撇过头去,并冷哼出声。
“哼!谁要你帮我来着,人家我的昌哥会帮我挑。”说着说着,她又黏到男人身上。
昌哥的眼光落在江琮脸上时,登时为之一亮。
多美的妞儿啊,如果能尝上一口那滋味该有多好!
他戴着墨镜以至于并没让江琮发现他色迷迷的眼神,但他脸上的淫笑却让她垮下了脸。
莉娜发觉到他不大对劲,忙不迭的拉扯着他。
“昌哥、昌哥!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说嘛!”
昌哥登时回了神,收回目光时却瞥见江琮微凸的小腹,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哼!原来是个大肚婆!
“嗄?莉娜,你说什么?”他这才有空应付莉娜。
“嗯——讨厌!你都没在听人家说,人家要你帮人家挑衣服啦!”莉娜不依的娇嗔着。
“好、好,我帮你挑就是了!”
江琮仿佛是得到特赦般,退开到一旁。
在他们挑了好几件衣服之后,昌哥突然瞄见站在一旁未吭一声的慕尘璘。
“唷!我认得你,”他一步步的逼近她,“你可不就是我那小学妹?”
他的话让慕尘璘倏地睁大双眸,在他摘下墨镜后,更令她倒吸了口气的退了好几步。
天啊!竟是鲁韦昌!当年对她施暴未遂的鲁韦昌!
江琮和项察觉她的愕然,连忙扶住她。
“怎么?记得我这个学长吧?可别告诉我你忘喽!我可是受了你不少‘恩惠’呢!”他的话里尽是道不完的嘲弄。
“昌哥,这是怎么回事呀?”莉娜不甘心受了冷落,赶紧又缠上他。
“她呀!是我的小学妹,我为了她吃过牢饭呢!”鲁韦昌一双邪秽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慕尘璘,勾起她心底极不愉快的回忆。
当年她被救下后,鲁韦昌被以强暴未遂的罪名移送法办,原本她以为和他将无交集,谁知竟又在此时遇上了他!
“学妹,”鲁韦昌又欺近她,“这几年过得可好?学长我可是想念你想念得紧呢!你想不想我啊?”
“昌哥,人家她可是良家妇女,你可别再戏弄人家。”莉娜哪听不出鲁韦昌的嘲弄,于是她更假惺惺的道。
江琮和项明白了,原来这个男人竟是当年企图污辱子的那个臭男人!
慕尘璘始终未发一语,静静的沉着脸接受鲁韦昌的冷嘲热讽。
“对不起,”项终于看不过的站出来,“很抱歉,我们喝下午茶的时间到了,现在要暂停营业,麻烦两位请回。”她还抬起手腕看了下表。
“岂有此理!”莉娜气愤的跺了下脚,“我们可是顾客耶!你竟敢赶我们走,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抱歉,我们不做你的生意,请回。”项丝毫不畏惧的下着逐客令。
“妈的!”项的态度亦惹火了鲁韦昌,“我昌哥是什么人,你竟敢不买我的帐?”语末,他还啐了口槟榔汁至地板上。
“我们只是市井小民,哪里会知道昌哥的威名?还望昌哥别与我们这些不识大人物的人斤斤计较。”项沉着脸平稳的说。
“哼!给我走着瞧!莉娜,走。”鲁韦昌怒气冲冲的走出丛林月,莉娜亦带着相等的气焰尾随而去。
待他们离去之后,江琮以及项马上关切的询问慕尘璘。
“子,你没事吧?”
慕尘璘淡淡的扯出一抹笑,“放心,我没事的。”
江琮和项两人相视一眼而后沉默,她们知道子虽说没事,但那男人的出现肯定带给她不小的冲击,希望她是真的没事。
???
是晚,丛林月一片静悄悄,所有人都已安然入睡。
突然沉寂的空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警铃声,并夹杂着玻璃破碎声,以及物品掉落地上的哐啷声。
在丛林月过夜的余君先由床上跃起,而他身旁的项也随即惊醒。见余晋仍安稳的睡着,他们蹑手蹑脚的起身,两人一同走出客房,江琮及慕尘璘也已伫立在他们的房门口。
“怎么回事?”
每人皆是睡眼惺忪,但听到这般的噪音却不得不起身查看。
“也许是遭小偷了,我下去瞧瞧。”余君猜测着,快步的往楼下走。
他的一番话惊醒了慕尘璘三人,她们心里同时浮现一个臆测。
会不会是鲁韦昌?
项及慕尘璘赶紧尾随余君往楼下走,江琮则冲到电话前拨了一组号码。
“喂?”电话接通后,传来一声隐含暴躁的怒吼声。
“喂,曲晔,你快来救我!”
“子琮?你怎么了?”电话彼端的曲晔被江琮口气中的惊骇惊醒。
“有坏人来丛林月捣乱,我好害怕!”
“发生什么事?你没事吧?”
“你再不来我就有事了!快点来救我!”不等曲晔多问她便挂上了电话,匆忙的往楼下走。
鲁韦昌扯着得意的笑带领了十余名兄弟前来,一楼的店面已被破坏得面目全非,衣架倒的倒,衣服毁的毁,几乎无一幸免。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余君大吼,他实在没瞧过这么目无法纪的人,外头甚至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群众,而他们却仍是肆无忌惮的继续破坏。
“唷!原来还有个男人在呀,你一个男人同时应付三个女人不嫌太累了吗?哈哈哈……”道完,鲁韦昌便大笑起来。
其余的喽们见大哥笑也跟着笑,登时哄笑满堂。
“鲁韦昌!”慕尘璘气愤的上前一步,“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他们。”
“冲着你?当然好啦!”鲁韦昌又露出淫笑,“我当年没尝到你的滋味,不如咱们现在当众表演一场,如果你肯,我就放过他们喽!”
“你们欺人太甚!”余君站到慕尘璘身前,“只要有我在,你们甭想碰她们一根寒毛。”他铁青着脸,慑人的气息展露无遗。
鲁韦昌顿了下,但借着人多势众,又壮起胆。“这位老兄,反正你有三个女人,借一个来玩玩又何妨?咱们也借此做个连襟喽!”
“放屁!”江琮受不了的出声,“你这人嘴巴真不干净!我们店里的保全系统连接着警察局,等警察来了看你还嚣不嚣张!”
“原来是小美人呀!放心,在警察来之前,绝对够让我们享受一次鱼水之欢,你甭担心时间不够呐!”鲁韦昌看到江达珠,口水差些没流下来。
他使了个眼色,随即有两个手下欲上前架住江琮。
“你们别过来!”江琮大喝,“你们可是瞧仔细,要是伤了我,搞不好是一尸两命,看你们赔不赔得起!”
“我好怕呐!”鲁韦昌假意的装腔作势,然后由腰际掏出一把枪,“那你们怕不怕这个呢?”
外头围观的路人一瞧见鲁韦昌拿出一把枪,马上吓得一哄而散。
余君看见他掏出枪,马上将项三人全揽到自己身后,双臂横伸护着她们。
“君……”项焦急的揪住他的衣服下摆,害怕他出了什么差错。
“别担心。”他转头轻声安慰她。
“哼!死到临头还在那里浓情蜜意!”鲁韦昌缓缓地举起枪,对准余君扣下扳机——
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忽地飞进一颗石子,不偏不倚的打中鲁韦昌的手。
他衷嚎一声,捧住被狠狠K中的右手,扫视门外。
“谁?谁那么大胆?”
鲁韦昌带来的兄弟们面面相觑,回答他的只是一片沉寂。
“妈的!有种给我死出来!”他气愤的咆哮着。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不一会儿赶来的警察马上包围住他们。
被捕的鲁韦昌啐了口槟榔汁,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扫视他们,“等着我,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之后,他与一干人等全被架上警车,原本慕尘璘等人也必须到警察局做笔录,但余君出面协议,说定明日一早再前去。
当警察将鲁韦昌等人押走后,曲晔才到了丛林月,当他瞧见被毁得面目全非的店面时,马上冲了进去。
“曲晔!”江琮看到他,马上扑进他怀里。“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好害怕!”
松了口气的余君看见她的小女人样,啼笑皆非的摇了摇头。还说她害怕呢!方才不晓得是谁大声训人?
“你有没有受伤?”曲晔紧张的梭巡她的全身上下是否受伤。
江琮钻进他怀里摇了摇头,“没有,坏人都被警察捉走了你才来!”
“我已经是飙车过来的了!”曲晔解释着。不过他开始考虑,也许该在丛林月附近买层公寓才是。
“很抱歉,”慕尘璘幽幽的开回,“这一切全都是因我而起,还连累了你们,真的很对不起。”
“子,你是在自责什么?这哪是你的错?是鲁韦昌他欺人太甚!”项挽着她的手安慰着她。
“曲晔,你要帮我们讨回所有的损失!”江琮嘟起嘴要求道。
“现在必须先看警方如何处理,不过,我一定会尽全力让他吃最重的罪。”曲晔信誓旦旦的保证。
慕尘璘却拧着眉。
瞧鲁韦昌一副什么都不怕的表情真的很令人担心,她着实害怕他会不会是有靠山,否则为何人都被警察押住了,却仍撂下狠话说会回来找她们?
希望一切就归于平静吧!她实在不想再让子、子琮跟着遭殃了。
???
“大哥。”
刘笃铭抬起头看向林衍诚。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夜有人携械前去捣毁丛林月。”他平静的据实以报。
“是什么人?”
“鲁书昌。”
刘笃铭瞠大眼,俊酷的脸庞露出慑人的寒光。
竟是鲁韦昌!
他曾调查过子,当然知晓鲁韦昌就是当年欲强暴她,而导致她不相信男人的元凶。
他也曾派人查找他的踪迹,但却毫无所获,只得作罢,没想到这会儿他倒自己送上门来!
他让子所受的罪可要加倍还给他!
“子她们有没有受伤?”
“没有。”
“是你出面解决掉他的吗?”
“他是被警方带走的。”林衍诚淡淡的答道,虽然他是有出手,不过只是丢了颗石子罢了。
“被警方带走?”刘笃铭陷入沉思,半晌才又问:“若判罪,他会坐几年牢?”
“鲁韦昌有靠山,不时向一位官员行贿,也许……根本不用坐牢,找人顶罪便成。”他突然觉得承受大哥这项重托简直是可怜,他光这样报告所说的话,就比他平时说话一年份还多。
“我不准。”刘笃铭冰冷的脸透露出坚持,言下之意便是要他去办妥,不能让鲁韦昌逃脱法网。
“项以及江琮的男人——余君和曲晔都是知名人物,尤其曲晔又是律师,他们必定也不会放过鲁韦昌,不过,纵使定罪了,也只是坐几年牢而已。”林衍诚缓缓的陈述。
“我不让他那么好过,你去办妥这件事,不准有任何闪失。但我也不要他死,那太过于便宜他,让他被判终生监禁,并且好好的折磨他!”刘笃铭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眼光更是冷酷到了极点。
他绝对不再让鲁韦昌有机会去骚扰子!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永不见天日。
???
鲁韦昌当真找到替死鬼翻供。
由于当晚他戴着手套,所以那把枪上根本找不到指纹,他便声称是自己其中一名手下欲找丛林月的麻烦,他碰巧路过,原是好意阻止却被警方误会为同党。
所幸,曲晔与余君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一位肯出来作证的目击者,他终于才以携械扰乱民宅的罪名被移送法办。
???
林衍诚缓步走入刘笃铭的休息室。
“大哥。”
“事情都办妥了吗?”
林衍诚点头,并呈上一份报纸。
刘笃铭翻开报纸,带着冷笑看着报导的内容。
鲁韦昌再度落网!
前日因携械扰乱民宅被逮捕的鲁韦昌逃狱之后,今日凌晨再度落网。
鲁韦昌恶行未改,逃狱后强暴了一名妇女,并打算携带军火、毒品逃离台湾,在遭警方逮捕之时,曾一度拒捕,现已移送法办……
刘笃铭阖上报纸。“确定他会被判无期徒刑吗?”
“是的。”
“很好,你继续前去保护子她们。”
“是。”林衍诚颔首后便转身离去。
???
“你们要我说几次?我没有逃狱,是一个男人把我带出去的,当时我被敲昏了,醒来时那个女的就已经躺在我旁边了嘛!”鲁韦昌委屈的说。
“你还敢狡辩!明明旁边有一只用过的保险套,检验出来就是你的精液,毒品、军火也都在你身边,如此罪证确凿,不容得你狡辩!”一位警员大喝道。“我真的没有!是有人栽赃给我的,真的!”鲁韦昌急得冷汗涔涔而下,这次他实在是冤枉透了!
“不用再多说了,你准备坐一辈子牢吧!”警员懒得理他,退了开去。
鲁韦昌不放弃的大声喊冤,突然,他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大声唤人。
“陈先生、陈先生!”
那位接受他好处的官员的律师正好为案子前来警局,听到他的叫唤,先是嫌恶的皱起眉头,但还是走了过去。
“陈先生,你要救救我呀!这次我真的是被冤枉的!”鲁韦昌急急的拉住陈律师的衣袖。
“哎呀!”陈律师连忙拨开他的手,“这次谁也救不了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每年拿那么多钱给你领头的人,你们居然见死不救?”
“不是见死不救,而是……”陈律师大大的叹了口气,“哎——你千不该、万不该去惹上昊明帮呐!”道完,他便急急离去,生怕一不小心和鲁韦昌过往的交情被媒体得知。
“昊……昊明帮?”鲁韦昌傻眼了。
他……他什么时候惹上昊明帮的?冤枉呐!他一点都不晓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