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若凡心中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虽然世界依旧不变,在她的生命中,却已发生重大的改变。
她俯身凝视那百看不厌的睡颜——刚毅的轮廓,严肃的眉字加上挺直的鼻粱,更衬托出他迷人的俊容,还有一张总是抿紧的薄唇,以及略显颓废的胡碴,为他添上几分慵懒的气质。她拥有这样完美的男人,就如同他拥有自己一般。
光是这样看着他的睡容,心中不自觉地就会有股安详的感受,在他满满的爱意之下,她就像是拥有了一切,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经过一夜的缠绵之后,她一点民不感到后悔,反而有服踏实的感觉充满整个心胸,虽然她仍不确定自己在他心底是否真是唯一,至少能够得到他的爱与占有,这种满足的滋味就能令她感到快乐。
在以前,她总不懂为什么爱情会让一个女人变得又痴又傻,直到亲身经验之后,她相信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女人对爱的执着,所以才会产生刻骨铭心的爱恋;如今她终于学会感受爱情所带来的震撼,生命的观点因此而截然不同。
从今以后的世界再也不是为自己一人而活,她是为了一个期盼寄托的未来而存在。
若凡嘴角上扬,酒窝在微红的面颊上若隐若现,她已经不是往昔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而是在爱情的浸润之中变得成熟妩媚的女人,这个转变,是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她转过身于看向窗口,窗外清脆的鸟叫声不断传来,原本熹微的天空也已经大亮,在充满朝气的晨曦中苏醒过来,让她觉得神清气爽。
若凡回头看着云晨安依旧动也不动的睡容,屏住呼吸,轻轻的翻身掀开被子,才想要撑起身子下床,突然一只手拦腰伸了过来,迅速地将她压回了床。
“啊!”她被一个赤裸的胸膛压在下面,一张充满邪气的笑脸正对着她。“你吓到我了。”她蹙眉他说。
他眯着眼坏坏地笑着,“怎么,想偷偷离开我身边吗?”
若凡朝天翻了个白眼,“拜托,我们不可能每天都拿绳了绑着对方吧?”
“我正有此意。”他边说,双手忍不住朝那丰满抚摸过去。当他摸到一片不该存在的衣料时,笑容顿时转为皱眉。这女人竟然在半夜跑起来穿衣服?
若凡在他的“魔掌”乱摸之下咯咯娇笑,不过当她注意到他的手往下探去,摸到她光滑的大腿时,急忙按住他不懂规矩的大手,脸上呈现嫣红状态。
“别闹了,快点起床。”
他微笑的放弃探索,改成搂抱的姿势,紧紧的将她按在床上不准她离开,“不要,我舍不得离开这张床。”
她从不知道一个大男人也会有小孩子般任性的表现,不由得被他撒娇的模样给逗笑了。不过笑归笑,她仍是推开他强幢的臂膀翻身下床。
“你既然离不开床,那就继续赖床吧,我可不跟你玩。”
云晨安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不过他的眼睛却上下打量着她无瑕勾称的双腿,看着她蹲下身子拿起好几件衣服,然后羞怯的闪到一旁的更衣室之后,他不禁扬起充满幸福的笑容。
几分钟后,若凡已经穿好衣服,正在低头调整脱落的纱布。“对了,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做复健,等会儿吃完早餐后我再帮你看看。”
他朝她点点头。“嗯。”
若凡对他甜甜一笑,然后很快的离开客房。每天一早她都习惯先到信箱拿报纸进屋,虽然此时她的心情已经不同于以往,固定的生活模式仍她轻轻跑过一条环绕喷水他的水泥路,直接来到信箱前,将它打开。她笑脸盈盈的看着一张张广告传单,脸上原本保持的笑容在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信封时冻住。
若凡伸出微颤的手,拿起那个白色信封,她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很快的取出里头轻薄的信笺。同样的字迹,同样的鲜红色,写着几行字——
想要替云晨安洗刷罪名、找出真凶吗?
一个人来,我在这里等你。
她看着信中附上的简单地图,心中出现的不再是害怕与惊疑。而是一种使命感。
若凡将它放进口袋里,拿起信箱中的报纸之后,转身走回屋子。脸上的表情是认真且严肃的。
若凡依照地图上的指示,来到一条偏僻的山路上,她总觉得愈往前走,四周的杂草也就愈是浓密,几乎要将唯一的一条小路全部掩蔽。
她谨慎的左右张望。虽然明知道今天赴约一定会有危险。她还是决定独自前来。
她相信策划车祸的人应该就是写这封信的人,而赵姨现在身在看守所中,显然这件事情真的有其他人介入。
只是,这人会是谁呢?
若凡在饶过一棵梧树后,发现一楝残破的铁皮屋位于草丛之中,她好奇的看了着四周,确定没有其他房子,显然铁皮屋就是她的目的地了。
她踩着湿软的草皮,觉得好像踏上了充满陷阶的战场一样,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
她缓慢的来到铁皮屋外,先观察一下周这环境,发现这是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若是歹徒藏匿在此,警方也很难发现得到。若不是对方附了地图,她根本世找不到这个地方。
她轻轻推开半敞的门,迎面面来的不是腐朽的铁锈味,而是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她还发现铁皮屋的四面墙都贴满一名女子的照片,有侧脸,正面,甚至偷拍的镜头全都有,她看得一阵毛骨悚然。
在环视过所有照片后,若凡突然在一张桌子上看见一个木制牌位,让她的心猛然漏路一拍,连退了好几步。
待她稍稍稳住了心跳之后,又往前走去几步,想要看清楚牌位上头刻的名字。她定睛一瞧。读出了“姚姗妮”三个字后,整个人当场呆住。
这时突然一声巨响,身后的铁门被人用力推开,重重地撞上墙面。
若凡吓了一大跳,迅速回头看向来者——
“曹先生?她许异地张大眼。恩绪纷乱。
曹俊洋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门口,因为背光,若凡看不清他的表情。
“几日不见,你似乎变得更漂亮了。”他微笑的经过她的面前,在屋内踱步。“你是因为得到晨安的爱情,所以才有所改变吧?”
若凡随着他脚步的移动转身,对他投射出来的诡异气息感到寒毛直竖。
“曹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答案很明显,不过她还是得开口问。
曹俊洋偏着头凝睇她,沉默了好久的时间表情时而微笑,时而冷漠,让人很难捉摸出他现在的态度究竟是敌意还是善意。“其实我真的很欣赏你,因为你是我见过最有胆量的女孩,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
若凡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这种气氛让她很不舒服。
她缓缓的从口袋里取出那张被她弄皱的信笺,将它打开呈存地面前。“这张纸条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他看着那张纸条,并没有改变表情,只是眼睛眯了一下。“可惜聪明误了你,让你忘记身为女人应该要懂得害怕与恐惧,这样男人才会有想保护你的欲望,实在太可惜了。”
她眨了眨眼,将信笺揉在掌心之中,平静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唆洋着着她一会儿,转身走到那个牌位前,“你不该继续留在‘云庄’的。”
“可是我还是留下来了。”
“既然留下来,那么你的下场只有一个字。”她的心紧了一下。“什么字?”
曹俊洋微微偏过头,阴冷的笑着,“死。”
若凡知道自己应该拔腿就跑,只是……追根究底的个性让她无法怯懦,所以又开口追问:“这么说,那场车祸也是你主使的?”
曹俊洋闻言,原本平静的表情赛地改变,声音粗暴地斥责道:“别跟我提那场车祸!那是一次失败的策划,是我这一生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错误,我不准任何人跟我提起它,不准!”
若凡因为他近乎疯狂的态度感到一阵寒意,“你破坏了一场婚礼,害死了两条人命,还让晨安差点残废,这一切你竟然说是失败的策划?”
他气得别开脸去,脸上露出懊悔的表情,“那场车祸被云晨安逃过了一劫,却让无辜的珊妮成了在死鬼,这个仇我誓死也要替珊妮报复,不让珊妮平白成了牺牲者。”
若凡隐约听出了端倪.难不成曹俊洋与姚珊妮的关系是……
她的目光在灵位与他之间来回穿梭,最后停留在手中的信笺上,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曹俊祥是深爱着姚珊妮的,只是她不懂曹俊洋为何不把姚栅妮追回来,却要害死了姚珊妮?据她所知,晨安对那场婚札也是不太满意,为什么他们三人之问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爱纠葛?曹俊洋又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种种疑惑在她脑海一里盘旋不去,令她匪夷所思。
曹俊洋看着姚珊妮的灵位,口气中充满了心疼与内疚,“她太傻了,竟然不顾性命坐上那辆车子,她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想保护我,我实在……”他难过的蹙着眉头,随即又仰头笑了起来,神情有些狂乱,“不过没关系,等事成之后,我就会到天堂去陪她了。珊妮,你等我,我马上就会去找你了。”
她难过得皱起眉头,一场悲剧的发生不但没有得到肇事者的侮意,反而让他更加偏激,“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姚珊妮原本是个快快乐乐的新嫁娘,却在你主导的一场车祸中命丧黄泉,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宝宝——”
“你闭嘴,别跟我提那个孩子!”
“他恶狠狠的回头瞪着她,“珊妮就是因为发现有了那个孽种之后,才不愿与我远走高飞,远离云晨安的束缚;她受到的委屈实在太多了,如今事情才隔不到十个月,那小子竟然将珊妮的死抛到脑后,另寻新欢。他的无情与自私实在该死,至于想要代替珊妮在‘云庄’地位的女人也全都该死!”
若凡脑子里的疑惑瞬间解开,思绪也豁然开朗。
“你为了替姚珊妮保住‘云庄’女主人的地位,所以费尽心力在‘云庄’装神弄鬼,搞得人心惶惶,将展安孤立在一座城堡里头,然后再以秘书或朋友的名义,三不五时的前来监视他。”她一诉说他的罪行。为云晨安的孤寂感到伤心。“你的行为令人发指,我无法原谅你,更不能接受你为自己我的借口。我劝你最好向警方自首,不然我绝对会出面指证你犯罪的事实。”
曹俊洋看着她义愤填膺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想不到你死到临头,还是这么充满正义之气,让我不得不佩服。”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是没有悔悟之心?”
“悔悟?”他带着狞笑,狠狠眼着她说:“该悔悟的人是他不是我.我要云晨安为我与珊妮的分离付出代价。”
“你想谋杀晨安?”若凡心中一凛。
他摇了摇头,阴冷的笑容始终不变。“我不要他死,而是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所爱的每一个女人都死去,让他尝尝远种椎心之痛,然后再搞垮他的公司,淘空他的资产,让他沦落到比我还不如,嘻嘻……”
若凡察觉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出现严重问题,她虽然认为他的感情遭遇令人同情,不过却无法认同他伤害别人的作为。
“晨安是不会被你打败的,因为他拥有王者的睿智聪颖、勇士的胆大心细,以及磐石的坚定意志,他绝对不会被你打垮的。”
“哼,我就不信一个残废的男人能有多大的能耐。那个瘸子永远好不了的,就算离开了轮椅,这辈了也休想离开拐杖,他注定要做一个三条腿的怪人,哈哈哈哈……”他得意的你仰头狂笑,以为最终的胜利已经属于他。
一个声音清楚的划破他狂妄的笑声,“你错了。”
曹俊洋与若凡两人同时回过头去,因为门口站立的身影而当场错愣住。
“晨安?!”若凡率先回过神来,许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曹俊洋脸色大变,再看见云晨安不需任何支撑即可站立的双腿,更是错愕得几乎讲不出一个字来.“你……你的脚可以走了?”
云晨安英姿勃发的走进铁皮屋,丝毫没有跛足的迹象,再加上那一身纯自的衬衫及濂色西装裤,整个人更显得器字轩昂.与先前残废堕落的云晨安判若两人。
云晨安定到若凡身旁,脸上带着失望,“俊洋,你错了,而且错得彻底。”
曹俊洋嗫嚅地问:“我……我有什么错?”
“因为我与珊妮,本来就没有计划结婚。”
曹俊洋闻言睁圆了眼,“你说什么?”
云晨安表情冷然,平静的叙述一段不愿公开的秘密,“我和珊妮曾经向她的父母道过歉,说出想要退婚的意愿,不过姚家二老因为公司及面子的问题不同意退婚,即使我愿意承担退婚后的所有风险也一样。所以我和珊妮说过,那天的婚礼只是为了安抚姚家二老而举办,事后她仍拥有她自己的生活及隐私,我不会干涉她任何事。”
曹俊洋不肯相信的拼命摇头,“你胡说。”若真是这样,珊妮为什么不肯对我说?”
云晨安冷冷的睐视着曹俊洋,“从头到尾你的表现都是那么懦弱,你要她怎么将一颗心系在你身上?就算她对你真的有情,那也只是一种仰慕之情,并非男女之间的情愫,你懂吗?”
“不可能,如果珊妮不爱我,她为什么要……要‘给’我?”
云晨安深吸口气,回想起那段令他感到疑惑的往事,“婚礼前几个月,她曾哭着跑来找我,向我道歉,但是没有明说原因。现在回项起来,珊妮当初会突然想要跟我解除婚约,你对她所做的事应该就是关键了。”
曹俊洋微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强暴珊妮?”
“你该问你自己对珊妮做了什么,而不是问我。”云晨安将问题扔回给他。
曹俊洋摇着头,茫然的连退好几步,“不,我们是两情相悦,我没有强暴……我没有……”他无法接受远种说词,更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云晨安没有理会曹俊洋的反应.只是回头看了默不出声的若凡一跟,接着又说:“车祸那大,我因为突然有公事,想要找你这个贴身秘书却找不到,所以只好临时决定请接我的损车先行去接新娘,我再自己开车前往;而你因为太过自信,没注意到礼车里头坐的不是我。所以把重点都放在礼车上面,花了三百万聘请熟悉赛车的朋友制造一场车祸,企图阻止婚礼的进行,使得一排迎娶新娘的车队,在公路上全部撞成一团。”他说到这里,忍不住闭上限睛,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没错,你的计划成功了,因为你彻底阻止了自己所爱的女人出席与别人的结婚典礼,却也酿成天人永隔的悲剧,这一切都是你由爱生恨,一念之差所造成的。”
“不,不是我害死珊妮的,害她的是你不是我。”曹俊洋拼命否认地摇着头,双足连续退了好几步,直到桌上的灵位被他撞倒,他害怕的不愿接受这个说词,不停大声吼叫:“你才是杀死珊妮的凶手,不是
云晨安看得出曹俊洋已经接近精神崩溃,现在的曹俊洋已经没有任何级伤力,像是残败的伤兵一样,失去了斗志与攻击性,他继续将事实说了出来:“你又错了,害死她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腹里的孩子。筹备婚礼的忙碌已经让珊妮的身体状况不甚良好,所以不管这场车祸是否严重,都有可能置珊妮于死地,只是你完全不知道罢了。”
“那孩子……该死的、你让她怀了你的孩子!”曹俊咬着牙,伸出颤抖的食指抬控着云晨安,“我永远不会罢休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整垮你,我不会让你跟这个女人有好下场的!”
云晨安对他摇了摇头,淡淡他说:“俊洋,你还是没有听清楚我所说的话。其实,我根本没有碰过珊妮。”
曹俊洋起先不仅云晨安话里的意思,随后一个顿梧,错愕的追问:“你……你真的没碰过她?”
“是的。”
若凡倒抽口气,悲悯的看着曹俊洋,“想不到你不但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惨死在你的手下,你难道还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全报应在自己身上了吗?”
曹俊洋回头看着那倒下的灵位,透明的镜片已经出现了薄雾,两行热波顿时流了下来。“那……那是我的孩子?哈哈哈哈……那是我们的孩子……”他跪了下来,难过得声泪俱下。
想不到他一手策划的事,到最后竟然害死自己心爱的女人及孩子,这残酷的事实要他如何面对?
在他悔恨交加的时候,早就在屋外伺机而动的白子铉与高媛走进铁皮屋里头。
高嫒环视这令人毛骨谏然的屋子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曹俊洋颤抖的身上.平淡他说:“你要哭要笑.到牢里再发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