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岚,你跟耿先生过去听听医师怎么说,两个人会听得比较清楚一些。”
正当耿大狼走到门边打开门时,岑父却突然神来一笔,要岑海岚也跟过去。
“爸,不必了吧?”猛然抬头瞪著父亲,岑海岚一点也不想去。“耿先生他一个人——”
“我叫你去就去,啰唆什么!”岑父很有威严的,绝不允许子女顶嘴。
“海岚,快去吧。”深怕老公在别人面前发脾气,岑母温柔地催促女儿。
完全没商量的余地,岑海岚不得不硬著头皮跟著耿大狼走出病房。
充斥著消毒水气味的寂静长廊上,岑海岚走在耿大狼身后,看著他宽阔的背影,心里的情绪五味杂陈。
曾经跟她很亲密的男人,现在却形同陌生人……他的冷漠,让她的心整个拧了起来。
不过,他的冷漠也不是第一次了,打从那天他气愤的提出分手后,就一直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她。
所以,她应该要学著习惯,不要再被他影响情绪,更何况两人已经分手了,再被他牵动情绪而让自己觉得难受的话,简直就是笨蛋!
“啊。”心情低落的岑海岚,走著走著,却突然撞上耿大狼坚硬的宽背。“好痛。”
走在前面的耿大狼突然停下脚步,她因为分心没注意而撞上,这一撞让她痛得捣住鼻子,皱眉掉眼泪。
高大身躯冷冷地回过头来,看著她痛到眯眼拧眉,没好气地问:“你眼睛没带出门吗?”
电梯到了,他只是停下来等电梯,却莫名其眇被她撞上。
这一撞可不轻,因为她撞到的地方,刚好是他的肩胛骨。
“唔唔唔……”对不起。
捣著鼻嘴说话的岑海岚,说话不清不楚,没人听得懂,不过从她猛点头的动作看来,她是在跟他道歉。
“不必道歉,我承受不起。”心火顿起,一想到她执意飞过大半个地球去跟前男友会面,宁愿接受分手的决定,耿大狼就怎么也无法原谅她。
转过身,他大步走进刚刚才开启的电梯里,伸手按住OPEN键,沉著一张脸等她进来。
她捣著鼻子踏进电梯里,背对著他,看著镜子,因为感觉手掌间有湿黏液体,她心惊的将手掌翻开一瞧,上头竟然有血。
手掌的血迹让她惊愕得无法反应。
在她还发著愣时,耿大狼却清楚的透过镜子看见她受伤的样子——鼻子流下两道血,还有她的手掌也都是血。
“你是笨蛋吗!都流血了还不知道?”将她扳过身来面对自己,伸手捏住她的鼻子,看能不能止住不断冒出来的鲜血。
“我……”
“别讲话。”
她要说话,却被耿大狼厉声喝止。
接下来,她只能张著一双无辜的眸子,感受著他熟悉的气息,被他拥著走出电梯。
他在走廊上拦住一名护士,要求替她止血。
护士立即带他们到某间闲置的诊疗间,让她坐下来。
简单的做了治疗,几分钟后鼻血止住了。
“护士小姐,谢谢你,我好多了。”跟护士道了谢,岑海岚想要站起来。
“不客气。”护士动手收拾好药品,推著车子要往外走。“你再坐著休息一下比较好喔,等一下离开时记得把门关好就可以了。”
护士的吩咐,岑海岚当成耳边凰,因为她不想跟耿大狼单独相处,这样会让她觉得不自在又尴尬。
“你没听见护士讲的话吗?还不坐好!”岑海岚想下床,却被耿大狼阻止。
“我已经好多了。”她试著想再站起来。
“你再起来试试看!相不相信我会拿绳子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动弹不得?今晚你干脆就陪牟志刚在这里住院好了。”这女人,想气死他是吗?
“耿大狼,你能不能别老是这样威胁我?我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没权力管我什么!”又来了,他为什么总爱威胁她?
她要去见萧伯森最后一面,他一生气就提出分手;现在她鼻血都止住了,连要走出房间也得受他威胁?
这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在你还是我耿大狼的女朋友时,你就同意让我管吗?”
她要去见前男友,连他威胁要分手都没用,还是非去不可;现在鼻子都撞伤流血了,也不肯乖乖休息,竟然还敢跟他呛声?!分明是把他的好心丢在地上践踏!
“算了,我也懒得管你的死活,你想怎样都随便你。”好,既然他没权力管,就别多管闲事。
耿大狼转身开门,气急败坏的甩门离去。
砰!甩门声很大。
他走掉了,把岑海岚一个人丢在这间小小的诊疗室里。
瞪著那扇紧闭的白色门板,耳边回荡著他失去耐性的咆哮声,脑海浮现他阴沉的脸色,岑海岚张大著委屈的眼睛,又想起前几天在学校被两位女老师批评的不堪字眼,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至于走出诊疗室的耿大狼,却跨不出下一步,他无法说服自己不要管她,然后迳自离开。
他站在外面等她出来,一张阴沉的脸因为听见她细细的哭泣声,变得更加难看。
因为心情烦躁到极点,因为情绪恶劣,让耿大狼忘了这里禁烟,竟然从黑色长裤的口袋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来。
“这位先生,医院禁止抽烟喔。”一名护士快步走过来,阻止他。
“抱歉,我不小心给忘了。”他夹著香烟送到嘴边的动作顿住,硬生生逼出一声低沉的歉意。
把香烟和打火机又摆回口袋里,冷酷的转身就走。
他最后的决定是——绝不理她!
大步朝电梯的方向走去,他告诉自己赶快去找医师,把牟志刚脑部断层扫描的结果问清楚;这是正事,他没空去理会诊疗间里那个爱哭鬼。
结果才走没几步,他却停了下来。
然后,一句听不真切的咒骂从他嘴里吐出来,黑色伟岸身影转身大步往回走,走到诊疗室前,伸手用力将门打开来——
“你哭够了没?到底要不要跟我去找杨医师?”他的语气很不耐烦,但一双阴沉的眼也掩不住关心地落在她哭红的眼睛上。
“你……”以为已经走远的人,又再度出现,岑海岚觉得震惊又有些狼狈,竟然被他看见自己掉泪的样子。
“你走是不走?”不耐烦的等级又升高。
“麻烦你……再等我一下下。”用力抹去脸颊上的泪,纤细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
她不敢看他,因为他的脸色太过阴沉,而她很可能又会被他可怕的眼神给惹哭,所以岑海岚选择不看他,低著头走过他的身边。
被她视为空气,耿大狼心情更是恶劣到了极点!
接下来,他当然连话都没再跟她说上一句,连哼都懒得哼上一声。
他不说话,岑海岚更不可能开口打破这尴尬的静默,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来到杨医师的办公室。
这位主治大夫其实是透过耿大狼的朋友介绍的,也因为有了这层开系,所以耿大狼才敢直接过来找他询问牟志刚的伤势。
医师耐心的将情况跟两人说了一遍,他们静静听完报告,又一前一后的走回病房,转述给焦急的长辈们听。
幸好,报告结果是好消息,牟志刚的脑部没受到半点损伤,真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