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美丽的天使,有这个荣幸邀你喝一杯咖啡吗?”
优雅的举止,迷人的风采,亮金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显得特别灿烂,带着炫目的微笑仿佛阿波罗,多少少女芳心因而沦落。
校园的一角有张情人造型的坐椅,成凝视状的情侣以互拥的姿态独立在草坪中央,绿茵如波妆点着盛放的杜鹃,花城的美丽令人陶醉。
森尔以爽朗的贵族式笑容滑进其中一张,故作深情地凝望捧着厚重书籍的女学生,以欣赏且浪漫的眼神投以温柔的注视礼。
像是早料到他有此一举的唐迎晞薄施淡妆,明亮的双眸恍若会吟唱的星子,眨呀眨地说着感人肺腑的情诗。
在外人眼中看来,他们就像一对珠联璧合的玉人儿,同样的出色,同样的耀眼,同样的和光一样引人注目,走过他们身边的人都会忍不住回眸一瞧,惊叹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唯美得如同一幅画,没人怀疑他们不是情人。
但实际上,这是一场魅力与自信的角力赛,蓦地嫣然一笑的校园美女显然占了上风,情史丰富的英国绅士竟因她的笑闪了闪神,差点忘了为何而来。
举止不特别亲密,维持一前一后的距离,两人双双走进T大附近的一间小咖啡厅,七色鸟形状的风铃轻轻摇晃,告诉老板有客上门了。
“你是我见过最娇美的东方精灵,眼似春天的铃兰花充满生气,唇如娇艳的玫瑰闪着晶露光泽,细可透光的肌肤……”果真是绝色,美得叫人心猿意马。
“是吗?我比关姊姊还美?”她娇美的点着鲜艳欲滴的红唇,巧笑流媚地轻扬细腕,让他欲献殷勤、亲吻手背的手为之落空。
他一怔,眼中浮动着些许讶异。“你们是不同的美人儿,各有各的迷人处。”
“喔!那你是比较爱她呢,还是对我情有独钟?”她眨呀眨的大眼中好像在说,好想知道谁才是他心中的最爱。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话,森尔显然大吃一惊,有些反应不及地愣在当场,对她直接又不遮掩的态度感到欣赏。
说实在的,他是喜爱关洁儿,对她有一定程度的情意在,但不妨碍他追求别的女人,即使他是怀着目的而来。
“美人,你让我非常恐慌,我怕你是爱上我了。”白嫩的脸蛋,红艳的小口,东方女孩的精致真叫人赞叹。
原本以为洁儿已经是东方女性美的象征,温柔婉约又高雅,蕙质兰心,娉婷绰约,没想到还有清灵如山中清泉,翩翩出尘的灵秀佳人,纯净的气质是最纯粹的美,不带杂质。
若说洁儿是一朵养在幽谷的兰花,这唐迎晞便是绽放野地的蔷薇,多了自在和婀娜,多姿而妩媚,让人一瞧就想采撷,供养在水晶花瓶中。
“若我爱上你又如何?”唐迎晞笑着搅拌咖啡,只嗅其味而未啜饮。
他又再度为她的直言不讳而震住,笑得很僵。“呃,那会是我的荣幸。”
“不想和我谈场恋爱,带我回英国,当你养在温室里的一朵娇花?”她引诱着,轻舔着唇。
“呵……你让我受宠若惊呀!我以为台湾女孩都是含蓄的,不善于表达内心情感。”若是可以,他真想将她带回英国收藏。
她若有意似无心地以食指划过他的小指。“那是你认识的女孩子太少了,你应该常往外头看,别错过了难得的美景。”
“你在指你吗?”他在试探。
“你说呢?”她眼波一转,让人心弦跟着一动。
只要是男人,很少能逃过她布下的网,森尔也不例外,他当场看直了眼,胸口像初次约会的男孩,咚地投入一颗撩拨心湖的小石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来一段美好的夏日之恋。”她真叫人着迷。
“只有夏天吗?你不觉短暂。”春的蝉儿还能见证秋天的凄迷呢!
他低低地轻笑,“你叫我惊讶呀!女孩,美好的事物要藏起来,不该让光照出你的美丽。”
“喔!那要藏在哪里呢?你知道最近的小偷很猖狂。”一不注意就被偷了。
“好个有趣的小东西,跟你谈天很有意思。”森尔想捉住她柔皙小手,却被她巧妙地溜掉。
“难道不想做更有趣的事?”她挑起眉,如猫般娇慵。
“譬如说?”
“森尔医师是成年人,还需要我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女孩教你吗?”那就太失礼了。
“哈哈……我喜欢你的简单明快,真是个心思剔透的小可爱,我快要爱上你喽!”她有令人迷恋的特质。
“快要爱上和已经爱上有很大的差距,你爱上我了吗?”樱唇轻启,魅语微出。
睁着迷离美目,唐迎晞欲拒还迎地直视眼前的金发男子,深幽的眸子像是吸进他的灵魂,魔魅而邪恶。
“我想我爱上你了……”他低声的说道,像是在说服自己,他应该是爱她的。
森尔的爱语可以轻易地说出口,不论是不是真心,他都能如吃饭呼吸一般,说来毫不涩然,仿佛他倾诉衷曲的对象是他一生的挚爱。
可惜他遇到的也是个中高手,她的笑是迷人的,但眼睛却像一道掀起十丈高的巨浪,叫人看不透海水之后的深度是如何危险。
眼眸轻转,露出利芒。“我的爱是自私的、独占的、不与人分享,你想得到我就必须和其他女人断绝关系。”
“啊!”他突然从一阵绮丽的迷梦中醒来,了悟地眯起眼。
“爱情无罪,有罪的是多情的男人,我可不想我的男人身上留着我以外的女人唇印。”她才是唯一。
森尔干笑地以喝咖啡的动作掩饰不自在的神情。“我一向专情。”
“那关姊姊呢?你不是为了她一路由英国追到台湾。”是专情吗?不得而知了。
闻言,他当场呛了一口,满脸通红。“不不不,我和她……呃,没你想得亲密,我们只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有共同的兴趣。”
他当然矢口否认,对他企图接近的女人,实话绝对说不得,这是经验之谈。
“是这样呀!可是我听说你常和她形影不离,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男人哟!果然是说谎的高手。唐迎晞轻蔑地一撇嘴角。
森尔连忙解释,“误传,以讹传讹,关小姐最近情绪不稳,我基于朋友的道义安慰她,希望她早日走出悲伤的阴霾。”
“你是指我抢她男朋友,害她失恋一事?!”她说得一点也不心虚,毫无愧色。
“嗄!这个……我不便多言,人有选择爱情的权利。”他为自己留后路。
“那么我选择你又如何,你会真心待我吗?”她开始设下陷阱,请君入瓮。
“我的心是你的。”他做出捧心的动作,深情款款送到她面前。
膏迎晞掩唇轻笑,眼神却是锐利的。“相信你也听过我某些传闻,我有个不太有趣的癖好。”
“抢人家的男朋友。”他点头,表示他早有听闻。
“没错,那是我的兴趣之一,不过……”她抿着唇,没了下文。
“不过什么?”好美的表情,像枝头的小白花挣扎着不要花熟落地。
森尔爱着关洁儿,却也被唐迎晞楚楚动人的模样所吸引,情难自持地生出一抹怜惜。
“不过要甩掉痴缠不休的男人可是一门功课,你曾担任过讲师,可否教教我怎么摆脱我所不要的负担。”她很苦恼地轻颦眉头,一副不胜困扰的模样。
“你想跟杭医师分了?”他顿时坐正,面上露出凝肃神色。
“没有合,哪来的分,我只喜欢抢夺的乐趣,抢到手还有什么意义,我的心是很大的,只装他一个多无聊。”她说得很无趣。
“那我呢?”不会用过即丢吧!
她凝笑地一睇,神情甚为认真,又带着一丝佻色,“那就难讲了,看你怎么让我不厌烦喽!我对一段爱情的赏味期不超过三个月。”
善于钓鱼的人不会在鱼上钩时马上拉起钓杆,而是慢慢拉扯,时收时放,松懈戒心,等其游累了再拉近,以网子捞起。
所以她并不急切地表现出对他有多少兴趣,反而以钓鱼的方式钓出他不甘示弱的战斗力,看他有没有勇气接下地抛出的战书。
男人是禁不起激的,越是困难的挑战越是想征服,森尔对自己的长相和家世太有自信了,他相信难有女人能逃脱他优雅的风采。
“你想离开杭医师,他却缠着你不放?”他问得很轻,眸子中闪过一抹阴笑。
她大大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是挺麻烦的,以前我的男人很好打发,只要掉两滴泪说一句抱歉,他们就会舍不得我落泪而自动离去,但是他……”
唐迎晞又幽怨地叹息一声,双肩似有承受不住的重量。
“他说他为了我没了未婚妻也失去事业,连唾手可得的名利也一并摒弃,我欠他的用一辈子来还也不够,他要缠我到死。”
“喔!我的天使,我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解救你脱离恶龙的纠缠?”他将是屠龙的英雄。
森尔不晓得他面前拥有天使外貌的甜美女孩,其实有颗黑色的心,身后三角形羽翼比他多一对,而且更为壮大阴晦。
他将上天赐给他的容貌当成武器,用温儒正直的形象来淡化他本身的邪恶气息,殊不知真正的恶魔不需要伪装,他们在谈笑间就能伸出利爪,撕开猎物的咽喉。
而他唯一的错误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对手的实力,以为以自身的条件足以胜任所有女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让她们轻易坠入他编织的爱情美梦里。
“不用太激烈,就像你私底下施的小手段,让他彻底身败名裂,再无颜面出现在我面前。”她轻声引诱着。
“手段……”森尔的眼神闪了一下,不承认也不否认的装傻。
“咯……你我的心眼都清明得很,我们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在乎谁被牺牲,你的心不是豆腐做的吧?”带着魔性的黑瞳闪着冷然的残酷。
“我们是同一类人……”
他的神情蒙上淡淡的阴色,他原本打算勾引唐迎晞来打击杭纵天,一来让他一蹶不振,二来替整日忧伤的关洁儿出口气,他不容许有人欺负她而没受到教训。
但是一见到唐迎晞后,在她刻意的引诱下,他的心变得更贪了,雨个都想拥有。
既然现在困住她们的都是同一个男人,那他也就不用心软了,将兔子赶离巢穴它还是会回去,可若是—把火给烧了,看它还能回哪儿去。
“如你所愿,我的天使。”
两人都露出足以融化冰原的微笑,却各怀鬼胎,暗自算计着怎样让他(她)自食恶果(投入他的怀抱),男奸女诈一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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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车祸?!”
有什么比挚爱的人发生事故更叫人恐慌,对父母死于意外的唐迎晞而言,她真的没法忍受身边的人再一次离开。
从接获消息到飞车奔至,她将车程由一小时浓缩到二十五分钟不到,闯过十三个红灯,三座平交道,还撞毁了消防栓、邮筒,以及市长停放在道路旁的公务车。
从她焦急到脸色惨白的神色看来,说她不爱杭纵天,相信没几人会相信,她的表现已超出她一直想否认的情感,让人一眼就能瞧出她用情有多深。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她不敢去爱,以游戏的方式亵渎爱情,她认为只要看清男人说爱的丑陋面容,便能心如止水不为谁动情,自然就不用恐惧拥有后又失去的椎心刺骨。
她的爸妈死的时候,她已大到足以理解是怎么一回事,尤其她又是长女,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最长,得到的宠爱也最多,所以她也最难接受父母已离她远去的事实。
姑姑再亲也亲不过亲生父母,而且放弃一切全心照顾他们四姊弟的唐冰喻不过大她六岁,她不能把弟妹的责任全往姑姑肩上压,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得长大了。
久而久之她便忘了什么是害怕,长期的压抑让她封闭自己的心,除了自己的亲人外,她不让别人有机会接近她的心,将玩弄他人的感情当成对上天夺走她父母的报复。
直到遇上杭纵天,本来她不想将一时的心动当做真爱,可在看到他居然能“抵制”姑姑这大魔女“无坚不摧”的诱惑后,她的不安感全消除了,愿意放胆爱一回。
在她卸下心防的同时,怎知老天爷会跟她开了个玩笑,它会再次夺走她心爱的人吗?
“你在做什么?”
满身是汗的唐迎晞着急不已地推开虚掩的房门,白色的病房像一头巨大的野兽朝她扑过来,有一度她窒息得喘不过气,联想到头覆白布、躺在太平间的爸妈。
重重的吸口气平复紊乱的呼吸,她让自己慢慢地冷静下来,旋转的房间恢复一贯的清冷,光由窗外射进来,明亮了一室的白。
眼前的病床多了一道背光的背影,弯下身亲吻躺在床上的男人,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愤怒,一股气直冲脑壳。
“我在做什么你不明白吗?他回到我身边了,不再属于你。”轻柔的女声软软地吐出胜利者宣言。
一回身,关洁儿盈盈含笑,动作温柔地将被子拉高,不让脸上裹着纱布的男人受到一丝寒气。
“天都还没黑,你就作起春梦了呀!梦游到别人的男人身上。”唐迎晞握着拳,指尖刺入肉里不觉痛,只是很气很气。
气什么呢?她说不上来,就是满腔怒火,想把人大卸八块,而眼前身穿白袍的医师是最佳的目标,她非常想撕裂她嘴边怡然的微笑。
“他原本就是我的未婚夫,我们交往了七年,是你从我身边偷走了他。”不然现在的她正欢欢喜喜的挑着礼服,准备做十二月新娘。
唐迎晞冷笑地说道:“那又如何,如今他心里只有我,没有你的存在。”
也许是一时气不过,或是心存报复,关洁儿一脸甜蜜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心中没有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所付出的情感也假不了,你认为他能说忘就忘吗?”
“哼!想说大道理来感化我吗?很抱歉,我一向不是善良的女孩,也不受道德规范,我能从你手中抢走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你以为你斗得过泯灭良知的恶魔吗?”她太不自量力了。
望着她张狂的神采,关洁儿笑了。“坏女孩夺走男人的心,好女人却是他们最后的归属。”
“不,你说错了,坏女人拿走男人的心,男人的灵魂,男人的双眼,最后连躯体都奉上供其啃食,好女人什么也得不到。”她们只得到伤心。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打哪来的。”她摇着头,轻抚床上男人的发。
唐迎晞因她轻柔的举动而脸皮抽动了一下。“与生俱来的。”
“与生俱来?”她突然很想给她一个打击,看她是否还能如此骄傲。“纵天昏迷前说他后悔了,他不该受你引诱而迷惑,他希望我能原谅他,我们重新开始。”
美丽的眸子眯了眯,唐迎晞的笑中带着三分邪气。“神智不清的人说的话怎能当真,何况谁知道是不是出自你的幻听,毕竟你曾哭着求他回头。”
“你……”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为男人心痛了,但是她毫不留情的残酷一刀砍在她尚未结痂的伤口上,关洁儿刺痛难忍地想伤害她。
“要是没有他的应允,我能任意亲吻他而没被推开吗?”
谁说她当不了坏女人,他们的感情基础太薄弱,如沙堡一般,她不信推不倒它。
美得飘逸的女孩发出清脆的笑声。“都说他昏迷了,你找十个男人强奸他,他都不会有反应,何况是微不足道的吻。”
“你……”比她想象中的聪明。她认输了,苦笑地收回留恋的视线。
“他伤得怎么样?”她不再跟她耍弄嘴皮子,走到床边。
不知是无意或是存心,她先是看了一眼满脸是伤的杭纵天,然后不经意地碰了关洁儿一下,她踉跄一步撞到了点滴架。
若不是这阵子关洁儿为情所苦,消瘦了不少,身子也变得轻盈,肯定会把架子撞倒,让点滴瓶子摔个粉碎。
“你这女人……”真的很恶劣。“你不先问问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吗?”
唐迎晞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都说我聪明了,你怎么问得出蠢话,真要有个万一,我现在身处的位置不是加护病房便是停尸间,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也许这是我们医院对自家人的优待,让他独享一间病房。”她怎能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她的情比纸还薄。
“喔!废话说完了吧!可以解释解释他的伤势了吗?关、医、师——”唐迎晞的表情是不耐烦,急于送客。
“我不是他的主治大夫……”她拖延着不想离开,想多陪陪她爱过的男人。
“那你没事就早点离开,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更不要对他的身体做出侵犯的举动,以刑法来说属于性骚扰,擅用职务之便行利己之举,是谓渎职,足以提起告诉。”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凌厉语词,关洁儿当真被吓到,在这之前她一直当唐迎晞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小女孩。
可在这一瞬间,女孩的身体抽长了,仿佛是一道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让她不自觉的缩小,畏其容貌。
“纵天的胸骨断了三根,小腿骨折,左手腕有轻微脱臼现象,脸上的伤是车窗玻璃破裂所致,并不严重,但是后脑受到撞击,必须观察三天才能确定有无脑震荡。”
“查出肇事者是谁吗?”
“呃,这个……我不清楚……”关洁儿眼神闪烁的侧过头,看向床尾的病历表。
唐迎晞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她在遮掩什么,但是她不急着追究责任,最重要的是躺在床上的人,她必须确定他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你可以走了。”留下来,碍眼。
她居然赶她,这实在是……“你不是伤患家属,不得留在病房的。”
“关姊姊,三月二十五号,天悦饭店七○二房,你想别人有没有兴趣知道你在里头做了什么?”她浅笑盈盈地道。
闻言,关洁儿脸色骤地一变,身如狂风吹柳枝强烈的摇晃一下,唇白得不见血色。“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晓得,那天根本没人瞧见她走进饭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我可以留下吗?”她想跟她斗,简直是水里的鱼,上不了岸。
没有第二句,关洁儿匆忙地离开病房,不敢回头再看一眼,为她七年的感情做一个结束。
而在她走后不久,全身麻醉渐退的杭纵天缓慢地睁开眼,一开始的白光让他很不能适应,当眼前的白影逐渐清晰,他突然有种哽咽的涩然。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爱你,我不想日后后悔没能及时说出这句话。”爱要说出口,不该藏在心中。
喉头干涩的杭纵天想举起左手轻抚他爱的小女人,却发现它裹在石膏里,沉重得让刚清醒的他没力气抬起来,只能苦笑地一咧干裂的唇。
“小姐,你不能一直这么霸道,什么都想抢,连我的台词都抢先一步,让我身为男人的自尊荡然无存。”能再见到她,真好。
唐迎晞伏在他枕边,轻抚他刮伤的鼻头。“你可以回一句——我也爱你。”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没像爸妈一样离开她。
“我也爱你。”他改以右手拥着她颤抖的肩,眼泛泪光。
“答应我,不可以比我早死,绝对不可以,就算你变成植物人也要给我撑着,我没死以前不准咽气。”她就是霸道,她就是张狂,她就是不讲道理。
“……”植物人,她就非要他无言以对吗?
床上的男人非常无力的垂下手,他觉得不只身上的伤口痛,连头都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