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人家阙小姐没有这个意愿,你别勉强别人。”电梯里,就算再细微的声量也听得很清楚。古祺晋不想让小妹的鲁莽害得阙芯雅太尴尬,遂开口替她解围。“何况今晚这场饭局又不是我请客,你就算要作媒也别挑今天。”
“啊?今天不是大哥请客,那是谁?!是盛董事长吗?你可别跟我说是早上取笑我的那个人请客喔!”古雨萱登时忘记作媒这件事。
阙芯雅也是,杏眸惊愕的看向古律师,等待著他的答案,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口划过。
“是盛总,今天他请客。”古祺晋笑著回答,这时电梯正好抵达一楼,他率先走出去。
“什么嘛,原来是他请客,早知道我就不下来了。”古雨萱有点记恨,谁教那家伙早上取笑过她。“芯雅,你也很怕盛总对不对?你一定也不想跟盛总吃饭吧?”
一提到盛治刚,阙芯雅感到脑子一麻。
“我……对不起,我可不可以不去?”她不能跟他见面,绝对不能!即使两人已经分开多年,这些年来也没有正式的讲明要分手,但时间已经冲淡一切,现在的盛治刚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不可能还爱著她。
即使他不可能还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所留恋,她就是不能见他。
在盛氏工作的这一年来,她一直低调的隐藏自己,不让他发现她就在他的公司里上班,目的就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怎么,难道你们都不愿意跟盛氏集团的黄金单身汉一起用餐?他行情向来很好不是吗?你们两个难得有机会,却露出这样的表情,会不会太不给面子了?”
站在大厅,古祺晋看见还站在电梯内的阙芯雅那张漂亮的脸蛋瞬间刷白,敏锐的捕捉到她眼中的一丝惊愕和慌乱。
“哼,他取笑我,我干么还要给他面子跟他吃饭?芯雅,我们去员工餐厅吃,不要去餐厅好不好?”已经踏出电梯外的古雨萱立即改变主意,又跑进电梯里。
“好,我也不想去餐厅吃饭。”惊慌获得救赎,阙芯雅立即按下地下一楼的按键。“古律师,真的很抱歉,我跟雨萱不去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前,她歉然的跟站在外面的古祺晋道歉。
古祺晋一脸无奈,没想到美女不赏脸,一听到盛治刚的名字就脸色发白的火速落跑。
有趣!等会儿他非得找机会削一下盛治刚不可!
“阙?”
餐厅里,轻音乐流泄著,盛治刚端坐在餐位上,正享用著牛排和色拉,听到这个姓氏时,黑眸从美味的牛排移向坐在对面的古祺晋,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嗯,阙小姐是小萱财会部的同事,长得不赖,身材也很赞,刚刚小萱还打算凑合我们两个。”喝著白酒,古祺晋闲聊似的提起。
其实他完全不在意那位阙小姐有没有来用餐,只是逮个机会揶揄一下盛治刚,取笑他也有吃不开的时候。
“你看上阙小姐了?”盛治刚的表情不以为然。“我觉得古律师还是放阙小姐一马吧,你身边应该有不少可以挑选的对象,别把目标放到我公司的女员工来,以免影响阙小姐的工作心情。”身为上司,有权保护自己旗下的员工,尤其是姓“阙”的女子。
“身边机会是不少,不过既然有机会认识漂亮小姐,我怎么可能放过?”古祺晋可不想听盛治刚那套保护论。“不过可惜啊,小萱跟那位漂亮的阙小姐一听到由你作东,竟然立即拒绝吃这顿免费的午餐!啧,我看你的行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嘛!”
害得他被牵连,失去跟漂亮小姐进一步认识的机会。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行情好了?你的口气不必这么酸溜溜。”姓阙的人何其多,他告诉自己,不要每次听到这个姓氏就心情低落。“何况我也没阻止你不能追我公司的人,今天就算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失去认识那位阙小姐的机会,凭你的能耐,如果你对人家真有意思的话,想必那位阙小姐一定逃不出古律师的魔掌。”
“魔掌?你当我是摧花狂魔?”古祺晋赏他一记白眼,话不投机的放下酒杯,起身打算到餐台前去取餐。
“我可没说!”摧花狂魔?!这外号不错,很杀!
盛治刚摇头莞尔一笑,在古祺晋暂时离开座位后,独自坐在餐位上,把最后一口牛排往嘴里送。
饱餐了一顿,很满足。
他拿起酒杯喝了口红酒后,用雪白的餐巾擦了擦嘴。
高大的身躯舒服慵懒的靠在欧式沙发椅背上,看著窗外的街景,思绪在转瞬间突然回到了四年前,他决定跟阙芯雅暂时分开的那一夜。
阙芯雅难过、哭泣的模样,他还记得。
那一晚他真的很残忍,为了盛氏,决定抛下了她,跟她分开,远离美国。
离开她之后,他跟著大哥日以继夜的工作,拚了命的挽救盛氏集团,却在全心全意投入工作的时候,彻底的冷落了她,连打电话、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直到后来才会完全失去了她的讯息。
好不容易,他跟大哥的努力总算有了成果。盛氏在去年扩编人事,公司的事业版图日渐扩展,业务蒸蒸日上,而他也开始有了私人的时间,可以重新再拥有一切和爱人的能力,因此他从去年开始积极联系阙芯雅。
但,他却完全联络不上她。
后来他找美国的友人询问,得到的消息却让他感到意外——一直住在旧金山的她,竟然早在他离开的第二年就休学搬了家,自此音讯全无。
这一年来,盛治刚透过所有在美国认识的友人找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但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
阙芯雅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他生命中消失。
望著窗外艳灿的阳光,俊容却蒙上一层淡淡的忧郁。他现在有能力再爱她了,而她却已经离去……
“怎么了?瞧你一脸闷的,牛排不好吃吗?”
才刚端著一份牛排回座位的古祺晋,看著盛治刚那脸阴郁,突然间让他对盘子里的牛排失去了胃口。
“牛排还不错。”盛治刚从窗外收回视线,优雅的又喝了一口红酒。
“那你干么露出那种表情?”
“只是想到自己要被派到日本出差四个月,觉得有点心烦。”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出差四个月?嗯,是久了点。不过你大哥也是用心良苦,他现在自己拚命要拓展欧美市场,当然无暇顾及日本,派你去是最好的决定,不是吗?”幸好不是牛排的问题,古祺晋坐了下来,拿起刀叉大快朵颐。
“是啊,所以我没有反对的余地,日本势必是得去一趟。”多认命的语气。“对了,你说小萱那位同事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见过也不一定。是不是美女、值不值得古律师追求,我可以先评鉴看看。”
为了转移话题,盛治刚又把焦点兜到古祺晋的身上去。
“刚刚不是还反对我追你旗下的女员工,现在却要帮忙评鉴?!”古祺晋古怪的掀动眼皮看了盛治刚一眼。
“我良心发现不行吗?”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对方姓“阙”,激起了他一点点的好奇心吧?“对方姓阙,名字呢?”
“我听小萱讲,好像叫做……阙芯雅吧。阙小姐跟小萱似乎挺熟的,小萱在家偶尔会提起她……咦?治刚,你怎么了?脸色那么吓人!”
难道是他刚刚吃下去的牛排出问题?
古祺晋看著盛治刚那脸古怪惊愕,突然间又对桌上的牛排失去了胃口。
“你再说一次,你刚刚说她——她叫什么名字?名字怎么写?”盛治刚倏地从沙发上起身,双手抵在桌面上,凌厉的黑眸惊愕的瞪著古祺晋。
古祺晋刚刚是不是真的说“阙芯雅”?
“她……她好像叫做阙芯雅,不过我也不太确定这名字对不对……喂,喂,盛治刚,你别跑掉!你还没结帐啊!”
盛治刚突然像一阵风似的往餐厅外冲出去,古祺晋丢下刀叉大叫,但盛治刚却头也不回的拔腿狂奔。
他是脑筋搭错线了吗?
古祺晋一脸纳闷的回到座位上,瞪著还没吃完的牛排,再回头看看已经消失的高大身影。
精明的他心思稍微转一下,瞬间领悟到盛治刚怪异的举动,非常有可能是因为那位阙芯雅……
应该是吧?如果是的话,那可就有好戏瞧喽!